林恩心中的正义英雄电影画面彻底幻灭。
他气呼呼地坐回位置上,说:“是?不是a…你这个法语到底哪学来的,是自己创造的吗?”
当然不是…语言在发展中千变万化,只是黎觉予学的是混合型法语,而现在用来唱歌剧和上流社会中交流,用的是维多利亚时期流传下来的贵族法语。
只有学会贵族法语,才能混进正统歌剧圈中,继而登上舞台。
意识到当中重要性的黎觉予,顾不上戏弄林恩了,努力认真地纠正发音,没多久就将字母全部掰正,开始练习单词和简单句子。
然而黎觉予想努力,林恩却还想继续玩闹。
“etnuebaignantdanslefraiscresnbleu”(法语诗歌,意思是他躺在草丛中披着赤裸的蓝天)林恩说一句标准贵族法语,黎觉予就效仿一句,模仿得惟妙惟肖。
似乎从这个“躺着”的诗歌,林恩想起了什么,忍着笑地说:“在我们贵族法语中,有一句话可以用来代替谢谢,那就是:我是个坏人!”
…
哪来的小屁孩。
黎觉予心中闪过一丝无语,虽然她不懂贵族法语,却是能迅速找到语言规律,加以运用的学习者,怎么可能听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小屁孩想玩那就陪他玩就是了,反正也不是假话”我是个坏人。”
林恩仔细观察对方表情,发现黎觉予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竟然一丝变化都没有,超级正直,也不知道是没听懂这句话意思,还是听懂了故意不表现出来。
看着表情,估计是前者吧。
直到目光被桌子旁的假牙模型吸引,他才想出了些新奇的捉弄方式。
“欸,黎。”林恩立刻坐直身板,俨然一副负责任老师的样子,严肃地说:“你知道吗?如果你把舌头咬破,就能将贵族法语说得更好呢!”
“这可是我们伯爵家庭才知道的秘密,我小时候说不好也是这样的…欸你干嘛!”
林恩本意是用咬破舌头的谎言,来戏弄黎觉予,观赏一番她纠结的样子。
只是他没想到——对方居然那么狠!话音刚落的瞬间,黎觉予立刻咬破自己的舌头,还是鲜血直冒,染红唇瓣的那种程度。
“是这样吗?”黎觉予还在说,澄空的双眸真挚无比:“这样我就能迅速学会贵族法语了吗?”
心虚的林恩不敢与之对视。
他手忙脚乱地让黎觉予张口,吐舌头,看看伤势如何,等真看清舌尖上横着的两道伤口,却又半点办法都没有,“你也太激动了!这可怎么办,在舌尖上的话也无法上药啊?”
“为什么要上药?”
黎觉予装作不懂,不过事到如今,林恩自个也搞不明白这小女孩到底懂不懂了。
只听她一本正经地说:“不是说舌头受伤能讲好贵族法语腔调吗?”
“那我现在说好了吗?”
即使伸着舌头,黎觉予依旧没忘记练习,可是就像看牙医时被迫张大口一样,维持伸舌头的动作,让她的舌尖下意识地开始凝聚口水,变得湿润润的,剔透粘液几欲滴落。
好特么色情…
口水混着鲜血变成淡淡的粉红色,让林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了好一会。好半天他才意识到要赶紧处理伤口,慌不择路地用自己的手帕,按住舌尖的细小伤口。
隔着手帕,他的手指似乎感受柔软微弹的触感。
正当此时,正当这个无言暧昧的时候,黎觉予说了一句:“我是个坏人。”
刚刚林恩捣乱,故意教给黎觉予的话,被她重新讲了出来。
这五个字跳出来后,仿佛下一秒,黎觉予就要对林恩,做一些耳红心跳的撩人行为一样,吓得他倏地站起身来,连手帕都忘了拿走,连滚带爬地往书房外跑。
“我明天,明天再来教你!”边跑,林恩边头也不回地喊。
黎觉予冷漠地将舌头收回,看着对方落荒而逃的背影,用标准法语嘟囔道:“切,小屁孩。”
她将林恩那绣着名牌的珍贵手帕,随手丢进垃圾桶里,半点可惜和迷恋都没有。
刚准备将注意力集中回书本上时,余光间赫然发现,费尔森先生就站在门边,没人知道他在那看了多久。
好在,费尔森看到黎觉予看过来,也只是笑了笑,什么话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