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秒钟后。
金手指毫无预兆地将黎觉予从破旧旅馆温馨氛围中抽离出来,扔进代表高雅和资产财富的豪宅内,去面对费尔森先生的悉心教导。
“需要学习的地方太多了。”费尔森坐在笔记本前,认真地用钢笔书写着什么:“首先,我注意到你说的不是标准法语,需要系统学习;其次,正式开始前,你还需要接受一段时间正规的歌剧练习…”
黎觉予连忙开口:“我之前在学校学过歌剧。”
咦?
声音好像好许多了。
发现嗓子有变化的人不只有黎觉予,就连费尔森也稍显惊讶地抬起头来,追问:“你的嗓子是之前受过伤,正在康复中吗?”
“是的。”直到现在,黎觉予才明白金手指的用意,如果直接变成贵族小姐,恐怕过去歌剧经验都无法拿出来用,远不如当一个贫穷、无人打探过去的卖花女,要来的划算。
“我之前在霓虹歌剧学校学习过,也登台唱过歌剧,前来此处是为了接触最优秀的歌剧…”
她话还没说完,身后就出现一道突兀男声,小狗一样哼哼地反驳:“瞧你说的。”
“哪里的歌剧不一样呢?难道来法国,学渣就能变学霸吗?”
“怎么会一样呢?”黎觉予应对林恩这种臭屁孩,那说话不要太气死人了,“肥皂都分一角钱和五角钱的,各国歌剧自然也大不相同啊!“
“费尔森先生!“林恩说不过黎觉予,就跟舅舅告状:”她说歌剧是肥皂!”
事实证明——费尔森向来帮理不帮亲。只见他真挚点头,说:“我觉得黎说的很有道理啊,肥皂和歌剧有什么不同叻,当然是有好有坏的呀。“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黎觉予错觉,她总觉得费尔森先生看见家中两位年轻人吵架后,竟然笑得比夏日阳光还要晴朗,感觉下一秒就要掏出手机,将这一幕录下来了。
还好这个时代没有手机。
她走神一瞬,等回过神来时,就看到林恩站在她身边,怒气冲冲跟只嗷嗷叫的小土狗一样。
这个小土狗的形容,不是随便乱说的——他散乱细碎的深色头发,毫无整理地紧贴下颚线,颇有种在家乱养没去过宠物店修建毛发的小狗既视感。嗯,唯一的优点就是双眸还算灵巧闪动。
这个长相再配上有事没事耍性子的小脾气,不就是小土狗吗?
不出所料,林恩长着人模人样,看到有女孩盯着自己时,开口居然是呛声:“干嘛!”
切小屁孩。
对于一个美男站在自己身边的事情,黎觉予向来淡定得很。
毕竟自己怎么说也是活两辈子的人,就算身边站着10个林恩,她也能从容不迫地无视他。但这种无视放在隔壁人眼中,却异变成魅力缺失的自卑感。
林恩甚至怀疑,是不是今天睡太多了,脸睡塌了?
不然这小女孩怎么半点反应都没有?
他趁着没人注意,偷偷观察费尔森先生书桌上黄金制地球仪的反光处,当作镜子照了照,又没发现样貌上有任何异样啊。
“总之,事情就这么定了。”费尔森权当没发现两人私下互动,甚至贴心将书房让了出来,“今天就由林恩教导黎标准法语,虽然这小子待人处事有些不靠谱,但学习不在话下。”
随后,房间就剩下林恩和黎觉予两人了。
林恩本以为黎觉予会看四下无人,不再装模做样地拒绝学习,却没想到费尔森先生出去后,她竟然认认真真地拿出法语教科书,认真地说:“老师,请开始吧。“
这也…太混沌,太矛盾了吧?
黎觉予开始学习前后的巨大反差,让林恩有些反应不及。
他甚至昏头昏脑地听从对方话,翻开教科书,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被人牵着鼻子走。
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跟着黎觉予脚步走的林恩猛然合上教科书,双手抱胸地独自站在窗边,语气珍重地说:“费尔森先生年纪大了,有老年痴呆的风险。可是他不理智我却理智的很。”
“如果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很多钱,但是你不要伤害一个孤寡老人的同情心…”
如果不是没有摄像头,林恩都已经构想到自己正直警告黎觉予的画面,一定是灯光映衬出独自讲正义台词的男人身影,让女性观众忍不住起恻隐之心的那种。
然而等他转过来,却发现黎觉予完全没有听他说话,反而开始认真学习。
“?、?、?、?…”
该死,无视他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