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猫腻只有林旬本人才清楚,可他一直觉得“无论是诱杀还是什么,不过是成功手段”,直到黎觉予出现,才给了他沉重打击。
——原来不需要害人,也可以成功,继而改变人生的。
那他过去和现在,所做的事情有什么意义?
当着自己人面前,年仅20岁的堀越旬第一次流露真实情绪,他恼怒地咬紧唇瓣,直到将其咬出血痕才作罢。
至于黎觉予。如果让她知道,堀越旬把她比喻成一朵不玩弄手段的白莲花,肯定会哈哈大笑,嘲笑对方太天真。
手段这种东西,从在霓虹清醒的第一天起,就开始玩弄了。
只不过黎觉予更聪明,更懂得走捷径。
——杀人什么的也太麻烦了,哪有笼络物部将司要来得方便快捷?
譬如像这时候,黎觉予安心地躺在病房里,看着将司用英语,熟练地和洋人医生交涉,逼得医生们半被强迫半服从地给出“不出一周就能出院”的保证。
怎么讲呢,连医生都说:黎觉予特别幸运
虽然钉子扎进了小腿,却完美避开所有重要肌肉和胫骨,只在脂肪处留下痕迹。缝个针包扎一下,没有一周就能站立行走出院了,对公演并无影响。
医生的诊断,让铃木经理等剧团人松一口气。
作为和记者有直接接触的工作人员,他们在表演结束后,就提前拿到明天报道的资料,知道黎觉予意外事件将作为娱乐美谈,与宝冢歌剧团公演并列登上报纸首页的消息。
对此,剧团制作人的意见是:甚佳。
单纯的公演报道只能引起感叹,只有美谈才永恒不变地具备讨论性。至于唯一的问题,黎觉予能否继续担任本季公演的专科生,也从医生的诊断意见中得到了解决。
总的来说,公演算得上是大成功。
铃木经理的职位也保住了。
知道这一消息的铃木,乐得开了花,一蹦一跳地从办公室回到剧团排练场。
还没来得及推开排练室大门,就听到室内传来一道气愤女声。
“太过分了!黎觉予是故意摔倒的吧,故意用受伤抢占话题。”
说话人是佐藤,她家有人在媒体界任职,所以在所有人之前,提前得知明天刊登的内容。
她语气愤愤不平,说:“明天大阪日报次条,会刊登黎觉予受伤的新闻…”
“而且我母亲说,退场的时候周围人都在讨论那名受伤的独唱,不就是黎觉予嘛!”
“明明大家都表现得很好,为什么只有黎觉予一人出名了?”
…
听到里头传来群起讨伐的声音,铃木经理默默逃走了,不敢加入这场女人的名利场战争。
还好这个年代没有“内卷”这种说法,不然这些人就能给黎觉予创造新的外号了。
——宝冢歌剧团卷王。
一个大家都作出100分表演,靠受伤来加分的内卷精英。
可惜这个时代没有这个精准形容的名词,大家只能通过大段、大段的批判,形容这种不公平的形象,恨自己没有在舞台上受伤。
可她们没想过,如果是她们受重伤的话,还能将表演坚持下去吗?
黎觉予成功了,但剧团内部对她的挑战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