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黎觉予听完母子对话后,还装作不知将司为何过来的话,那就未免太傻白甜了点。
能让平日不喜音乐的少爷特地过来,想必,是因为失忆情人一事吧。
一开始,她不知道这是幻境,完全是出于圆人设的目的戏弄将司。
而现在,她知道了。
那对方少爷的身份,就显得用处极大了…譬如,或许可以以此牟利?
思及至此,等黎觉予再抬头的时候,双目已经满是颓然,刚刚还因为音乐燃起的热血,此时此刻却因为“爱情”变得冰冷无比。
她的语气茫然又毫无希望,说:“少爷,你不应该来的。”
“我…”将司不知道说什么好。
事实上,他昨天找了一个晚上线索,试图从现存的陌生物品上,找到自己曾恋爱的端倪。
只要房间里出现一个能代表他曾经有过情人的陌生物品,那他就愿意尝试相信黎觉予,尽他所能当好这个陌生的男友身份。
可惜,没有。
房间内一个定情信物,一张情书、一个诗筏都没有…这实在突破了物部将司的心理防线,变得疑神疑鬼起来。
于是才会出现这个,他踏足从未来过的琴房的现状。
“少爷你知道吗?”黎觉予才不管对方想什么,反正是幻境里的人,撒起谎来面不改色:“你早就知道我喜欢声乐,你还说等我生日,就送我一台唱片机,让我可以尽情听喜欢的歌剧唱片。”
摆放在两人不远处的唱片机,在吭哧吭哧地卖力工作,此刻却像是应征渣男的证据一样。
将司犹豫再三后,问:“那我送了吗?”
“我的生日是上周。”
一时间整个琴房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弱弱的呼吸声。
因为上周,正是物部将司发生意外的日子,等病痛好全后又丢失了一年的记忆,被物部老爷关了起来养病。
这段时间的物部将司,只觉得被关在房里很闷,没有书看很无聊,却全然不知——深院的某一个角落,他的“爱人”正在祈祷着他的康复,期望他的到来,然后孤零零地度过本该幸福的十八岁生日。
“对不起。”
“不是少爷的错。”黎觉予起身离去,假意自己悲痛欲绝无法自控,“曾经的我,希望能跟少爷一样,能去上学,能去音乐学院学习…”
“大概你和音乐,都是我生命中不应该拥有的东西。”
“至于我想上学的梦想…哎,就当我没说过吧!”
黎觉予捂脸匆匆离去,将琴房留给将司一人。
等跑出小楼后,确定少爷看不到她后,黎觉予悲痛的表情瞬间消却,简直就是京剧变脸的现实版。
她哼着刚刚《佩利亚斯与梅丽桑德》的第二幕,梅丽桑德欺骗佩利亚斯,骗他说自己最爱他的歌词…
“我以为我不会撒谎,没想到擅长得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