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南絮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却发现没有退路了,腰际还抵在了案桌的桌沿上,有些硌得慌。
萧北尘一垂眼就发觉了她腰际抵着了案桌,便习惯性地伸手为她垫着,顺势将那盈盈可握的腰肢控于手心。
还没等时南絮反应过来,自己就被萧北尘揽着坐上了雕龙纹的案桌,手心撑着的案桌面还展着三两本奏折。
“皇兄服的药里,有袅雷藤和弱慈草,安柔以为那药是用于何处的?”萧北尘牵起了时南絮柔若无骨的手按在了自己腰际的玉带上,她指尖的红蔻丹还未消退。
“你体弱,皇兄不愿你受苦。”突然,萧北尘声音低哑了几分,“莫不是,瑶瑶想为我诞下皇子?”
时南絮瞬间回过神,抿唇看着他。
久病成医,时南絮喝药这么久以来,自然是熟谙这些药性和用处的。
袅雷藤和弱慈草都有消弱的作用,但若是长期服用,只怕是再难使女子有孕。
一国之君,喝这种药,若是让那些朝臣知道了,只怕是谏言的折子都要堆积如山了,而宸华殿门前恐怕更是日日跪满了臣子。
时南絮正启唇想要说些什么,萧北尘垂眸看透了她心中所想,索性俯首覆以细密如雨的吻,所有的言语都被淹没在了唇齿间。
她说的那些话语,除却在他面前佯装乖顺柔和的时候,旁的都不甚中听。
前些日子时南絮提出想要见已经贬为庶民的大皇兄萧璟,萧北尘连想都没想就回绝了。
时南絮性子柔和,不喜与人争辩,见萧北尘很明显是铁了心不想让她看到萧璟后,也就收了声不再提了。
只是那几日都沉默了许多,床笫间也只闻细声细气的泣音。
听得萧北尘心尖阵阵闷痛。
越是想着前几日的事,萧北尘箍在她腰间的手就忍不住收紧,劲瘦有力的手臂上青筋凸显,吻她的力道却极其轻。
她总是这般,生性聪慧得不行,总是能轻易找到让他妥协的方法,无声地拒绝着他。
不过须臾,案桌之上的折子尽数落在了地上,混杂着染湿了朱笔的红晕。
好好的用来批折子的议政殿,青天白日的居然叫了四回水。
进来收拾狼藉一片的一位婢女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就隐约看见了珠帘后无力垂落的藕臂,连指尖都泛着清透的粉意,似是玉盘中剥落的荔枝,分外动人,像是在待人用手心托起一般。
饶是同为女子的宫人,都觉得额间鬓边发热,口干舌燥了起来。
一抬眸,就对上了新帝清沉深不见底的黑眸。
婢女心头一惊,忙不迭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了,心底却倍感哀戚。
她本是在贤妃宫中当职的宫女,那日却突然被凤梧宫的大宫女愠香找上,说是殿下已经安置好了她在宫外的家人,只消她在指认贤妃罪名时,一五一十地将所有事实都告知安庆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