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想起来了什么,唇角忽然牵扯出了几分没什么温度的笑意。
冷白修长的指尖就停留在她柔软如花瓣的唇边,萧北尘细数着这些时日发生的所有事。
他本想着慢慢谋划,不必急于一时,但时南絮与陆延清的婚约,让他逼不得已将所有的棋子都牵动了起来。
大皇子萧璟的冠礼上,萧北尘至今还记得当安庆帝看到自己看好的萧璟却做出此等谋逆之举时,那惊慌大怒的神情。
萧宸阳看到萧璟落下高台的窃喜之色,还有宫人们惊慌失措的脸,都历历在目。
也能记得贤妃打入冷宫时,萧宸阳自高台碾落泥沼中暴怒的模样,就像是困兽濒死前的愤怒,却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将萧宸阳以儿时毒害安柔长公主和陷害兄长的罪名,亲手送入牢中时,他挣扎着跑出来,被狱卒压在肮脏的泥地上,那不甘恨不得啃噬自己几口的恨意。
萧北尘漫不经心地一撩衣袍蹲下身,伸出两指钳制住了萧宸阳沾满了泥泞的下巴,“二皇兄,如今此等境地,可还满意?”
萧宸阳本想咬了舌尖啐他一脸含了血的唾沫,却没想到萧北尘反应更快,一早便料到了他想要做什么,抬手就拿着一块看不出原来色泽的破布头塞进了萧宸阳的口中,止住了他所有即将涌出口中的血水。
口和手脚都被束缚住了,萧宸阳只留下了那双目眦欲裂的眼,眸中都漫上了不少血丝,显得十分可怖。
和这牢狱格格不入的清俊五皇子瞧着萧宸阳这般狼狈的模样,只是笑了笑,并未在意地自顾自说道:“也不知皇兄可还记得当年臣弟身边养着的玄色幼猫。”
那时只因萧宸阳问他讨要猫儿,说是要拿去跟他豢养的黑豹子幼崽玩耍,萧北尘不肯赠给他。
于是萧宸阳便央着贤妃收买了钦天监,放出了是自己养的猫冲撞了先皇后的传言。
一只尚还未能走稳的幼猫,就因为萧宸阳这番作为,被直接摔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溅起的猫血温热,就溅在自己的眉心眼尾,是热的。
再者还有萧宸阳身边的姑姑,那位妇人心善,有时见到自己食不饱,会施舍几份凉透了的糕点给自己。
生性不喜别人抢走自己东西,包括自己身边人半分目光的萧宸阳自然容不下此人。
于是,在某个夜晚,等待着姑姑来送他糕点的萧北尘就听到了那位心善姑姑的死讯。
被萧宸阳下令,直接杖毙在了落尘轩殿门前。
年幼的自己看着那打得血肉模糊的姑姑,只觉得如坠冰窟,彻骨的寒冷袭上心头。
“也无妨,想来皇兄贵人多忘事,只怕是早已忘记了猫儿和那位心善的姑姑。”萧北尘缓缓松开了攥着萧宸阳一头青丝的手,起身抬腿碾过了萧宸阳试图抓住他的手背。
指骨尽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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