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尘素来没什么笑意的脸上,带了点浅浅的笑意。
他惯来装阴沉寡言少语的模样装习惯了,或是习惯于扮出可怜的模样,来惹得旁人星点的怜惜,便是这星点的怜惜就能够让他们母子二人好过不少。
譬如去御膳房时,掌厨的看到他瘦弱可怜的模样,总是会施舍些许冷了的饭食给他。
这是萧北尘自出生以来,第一回尝到难得的糕点甜味。
瘦削的少年抱着残存余温的屉笼坐在冰凉的青石台阶上,伤痕累累的指尖一遍一遍地摩挲过上面掉落的星点糖霜,沾了点然后用舌尖小心翼翼地舔去。
血腥甜的滋味混杂着糖霜的甜味,并不好。
但这却并不妨碍布满尘埃的心壤开出一株冷香的梅花,就像每一次都能从她那寻得半点暖意一般。
待到半点糖霜都寻不到了,眉目如画的萧北尘仰首,望着夜幕中高悬的皎月。
漆黑的眼眸倒映出明月的清辉,熠熠生辉。
生辰宴席上,安庆帝居然就让时南絮落座在帝王之座下,可见有多看重这位公主了。
萧璟身为大皇子,是当下皇储之一,便坐在了安柔公主身边。
而让时南絮注意到的,是就坐在了右边尊位首席的一位官员。
那是大皇子萧璟提到过的,沈贵妃的父亲,也就是他的祖父,沈家首辅。
时南絮到了安庆王朝也有些时日了,些许传言也都听到过。
萧家虽是皇家,但实际上政权大握的人物,正是那端坐着的沈首辅。
至于就在他座下的,是户部的陆尚书,素来和他不对付。
看遍了席间,时南絮也没有看到萧北尘的影子。
按理讲,萧北尘无论如何也是皇子,这种宫宴,他不出席是不合情理的。
萧璟自然注意到了自己皇妹一直游离不定的目光,微微侧身靠近了她,细声问道:“皇妹在奇怪萧北尘未曾来吗?”
还没等时南絮回过神否定他的问题,萧璟就自顾自地回答了,“父皇素来不喜萧北尘,他从未出席过此等宫宴。”
却没想到娴雅温柔的皇妹只是抿唇浅笑着,缓缓地摇了摇头,遥遥地看向了对座的陆尚书。
“皇兄可识得陆尚书身畔的公子?”
闻言,萧璟看去,就看到了那生得如琼枝玉树般的少年郎。
陆家和沈家向来不对付,恨屋及乌了,连带着萧璟也不甚喜欢那个陆家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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