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贝惇然发言:“把徐大师押上来。”
褚玉宣暗道得罪了,用绳子把徐成毓的手反绑在身后。再把她推给从门外进来的侍从。自己则从上书房退出去。
承恩侯跪在地上,没有回头,自然不知道徐成毓不是从门外押进来。
徐成毓被压着跪下,正好和承恩侯并排。
她从头再听一遍指控,半点不慌,反而有些不屑:“哦,承恩侯,是你的府邸,难道不清楚何人进出吗?”
承恩侯心一横:“其实,孙管家后来承认,当晚有人翻山跑出府。毕竟承恩侯府占地广阔,总有些疏漏之处。人手也集中在主子住的院子。”
“那一天客人只有你和你的侍从,是他帮你隐瞒,你跑出去,杀了章院正罢。”
徐成毓面色平静道:“草民曾经和李大人交谈过,得知章院正的死亡时间。他死的时候,草民怎么跑也不可能从承恩侯到达巡检司牢房。”
“他子时死的,你怎么不可能,只要你有接应的人。而且,你前一天还去巡检司牢房,谁知道是不是动了手脚。”承恩侯脸红脖子粗。
徐成毓不看他,面向贝惇然:“陛下,此事涉及巡检司,请陛下让李大人来讲述案情。”
此时,贝惇然对承恩侯,已是大失所望。他敲敲桌子,等候许久的李大人,也被带进上书房。
看徐大师和李大人的速度,承恩侯心里突突直跳,怎么长公主一直不来,这两人反倒快。
李大人如常给皇上行礼,意味不明地瞟徐成毓一眼,道:“禀告皇上,今日早晨,杀害章院正的真凶已经伏诛。这是审讯结果。”
贝惇然接过卷宗,看了起来。
昨日,被徐成毓案件再现点拨,李大人把重点放在,亥正后、丑时前,行踪不明之人。这些人里,又能碰到狱牢钥匙的,只有一个人,郑书办。
李大人本来想派人抓捕郑书办。可今日辰时过半(早八点),徐成毓拦住他,还带着他来到郑书办的家里,对郑书办进行秘密审讯。
同行的还有徐成毓的侍从,褚玉。
郑书办被绑在椅子上,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
徐成毓在他面前踱步,自顾自说着。
“你知道章院正在子时,会去看月亮。于是,你给他创造条件,把锁开着。又提醒他,可以把铃铛塞到嘴里。”
“在亥正后,你翻墙到狱牢。没有进门,只是上屋顶,绑上准备好的绳子。之后放心回去。”
“至于你确定章院正会自己走到天窗下边,是因为,成真炉罢。”
郑书办双眼瞪圆,脸颊收紧,手也握拳。
徐成毓摸摸胡须:“怪不得成真炉盖子上,画了一圈缺口的圆。那不是图案,是月亮的盈亏。”
“郑书办,你以为自己没留破绽,其实处处是破绽。”
徐成毓随手抽出一张宣纸,故意往纸的斜边撕开,撕得歪歪扭扭。
她边撕边继续:“梯子摆在墙正中,天窗上绳子绕对称,这真是你能干出来的事。看我这样撕纸,你觉得难受吗?”
郑书办试图闭上眼睛,不见不烦。
徐成毓走上前,用脚尖戳他的右脚底,道:“右边戳了两下,左边一下都没有哦。”
褚玉宣站在后边,示意李大人先不要说话。他有些无奈,没见过这么刑讯逼供的。
郑书办却实在忍不住。他知道面前这个人已经抓住自己的软肋。如果从这方面来威胁,总有一次他会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