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毓捏捏胡子:“不足挂齿,你平安无事便好。”
慧娘额头盖着块纱布,只稍稍用头发遮掩。但她神采奕奕,喜笑盈腮,看起来已无大碍。
“昨日归家,顺利否?”
慧娘语气欢快:“一切都很好。皇上和姐姐,不,和皇后娘娘还赏赐了好些东西。继母和弟弟也很友善,父亲更是照顾我。”
“只是还是有点陌生,所以……”
徐成毓心想,所以你早早跑到香月楼来,回到熟悉的环境,确实会安定一些。
这时,褚玉宣从楼上下来:“慧娘,你如果觉得陌生,不如去问问祁娘,愿不愿意陪你一段时间?”
“我可以放人,只要祁娘同意。”
“真的吗,多谢楼主。”慧娘眼睛一亮,道完谢便想下楼找祁娘。
“等等。”徐成毓喊住她,“慧娘,那晚掳走你的人,你有印象吗?”
慧娘敛容,沉吟了一会儿道:“父亲也问过我。我真的没有印象,只知道一醒来,就看到了郡王。”
她一面说,一面脸上不由自主泛起红晕。
“可是,我真的不觉得是郡王打晕我,又绑架我。他这么温柔,又这么好看……”
徐成毓打断她的少女心思:“除了视觉,其他呢。比如触感,比如听到的声音,甚至闻到的味道。”
慧娘被问住:“我想想。我,我好像闻到过什么味道!像是庙里的香,又像是木头上的漆。我形容不出。如果再闻到,我一定能认出来。”
奇怪的味道吗,这也是一个突破口。徐成毓瞥了眼褚玉宣,道:“好,这件事你先别和其他人说。如果有嫌疑人,巡检司会让你协助认人的。”
“你去找祁娘吧,之后万事小心。”
看着慧娘下楼,褚玉宣终于忍不住:“你为什么打断我?现在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嫌疑人,可以让慧娘闻闻。”
“愉郡王吗,他不用试。不可能是郡王亲自动手绑人的,而且他不会有异味。”徐成毓很肯定。
褚玉宣费解:“我可以告诉你,以他的功夫,除了我,应当没人能发觉。”
“一个才认识两天的人,你怎么这么信任他。难道你和慧娘一样被皮相蒙眼了吗?要知道,没有人比他的嫌疑更大。如果皇后出事,他可能会是……”
徐成毓莫名有些恼火,她不是只凭感觉的人。要指认嫌疑人,就得拿出证据。
贝愉有洁癖,受不得脏污和异味,这事他可能会指使人,但绝不是自己上手。
更何况,褚玉宣越说越过分,后面几乎在指责她有意偏袒。徐成毓攥紧拳头,忍不住反驳。
“你觉得我也喜欢贝愉,那你问问你自己,是不是对贝愉心存偏见!”
“昨天在上书房,人人都分辨过,就是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贝愉是幕后指使。”
褚玉宣有些心虚:“明明章院正听到了,他是证人……”
徐成毓冷哼一声:“是,贝愉是要谢谢他。如果不是章院正明摆着在撒谎,我也不至于多留一份心。”
褚玉宣是知道徐成毓看人的能力的,他有些词穷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