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太多机会再探究,下巴就被他掐住,略微抬高。
沈禾柠坐在他腿上,心脏撞得胸骨酸疼,不知道怎么竟然有一点不敢对视。
她余光瞄到了床边的一团红色,好像是刚才的玩偶,莫名有种熟悉感,她努力伸长手臂捡起来,对着被她哭湿的小狐狸震惊睁大眼。
这不可能认错。
像是找到了某种被重视的证明,她马上把小狐狸举到薄时予面前,抽抽搭搭问:“这是什么!”
薄时予只是不眨眼地盯着她。
沈禾柠往前爬了一点,凑到他跟前,唇与唇只隔一线,她眼窝胭红地晃着狐狸问:“薄时予,你说,是不是在意我。”
她气息喷洒在他薄唇上,针一样细细密密的刺着。
不久前被摧毁的世界,现在压在他胸前,又娇又可怜地追问自己是不是在他心里有一席之地。
薄时予揽着她后脑压过来,手扶在她脸颊边,拇指按紧她不安分的嘴角,强迫她乖乖合上,再次低下头覆盖。
他喉咙里隐隐在嘶声笑,像劫后余生,勉强拼合起来的碎玻璃。
“是什么……”
他重复她的问题,断断续续回答。
“看在苗苗乖的份上。”
“狐狸和吻,都是给你的课后奖励。”-
沈禾柠就医及时,出血情况在较早的阶段就止住了,情况还不算太严重,接下来认真消炎保护就好,但如果当时在家里没有打120,也不能排除后续会出现大出血,那就真的有些危险了。
接急诊的医生在整理病案的时候,私下里对薄时予说:“薄医生,你也看到了,小姑娘智齿还没完全消肿,不应该今天拔牙,就算拔了,也不应该拖到下午,咱们都清楚,下午拔牙本身就有风险,容易在晚上出现危机状况不好解决。”
他感叹:“亏了她自己打电话及时,不然血这么大量的流下去,对她肯定是很不好的。”
这些事薄时予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给沈禾柠留下的药,按照他交代的药量和次数来吃,不可能出现今天的问题,她的炎症会完全消掉,在专业医生处理下,疼痛都不会怎么有,就能把智齿简单解决。
但结果是,他一时的松手,让柠柠满口鲜血地躺上救护车。
沈禾柠不需要住院,当晚就能回家,何况急诊的一群医生也不认为有薄时予在身边,沈禾柠还能出现什么解决不了的突发意外。
薄医生本身就是最强生命保障。
返回城南公馆的时候已经凌晨,沈禾柠脸颊明显肿了,又胀又热的难受,薄时予一言不发把她从旁边座位抱过来。
他体温偏低,颈边是凉的,就把小姑娘的头压下来,让她疼的那边紧紧贴着他降温。
但越降越烫,把他也拽到了燃点。
好在距离近,深夜路上没什么车,速度也很快,江原面无人色地把车开进地库,回头小声说:“时哥,周……周静娴被摁在公馆里,一直等你回来发落。”
薄时予依然没说话,下车换上轮椅,让沈禾柠蜷在他腿上。
她身高有一六七,但体态纤细腿又长,缩起来只有一小团,薄时予用大衣把人从头到脚包住,乘电梯上楼。
周静娴已经精神紧张到快崩溃,几个小时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想找任暖去求助,但被控制着完全不能动弹,更别提联系别人。
她又乐观觉得以薄时予过去待他们夫妻的宽纵,只要她找个理由解释解释,也不见得能出什么大事。
毕竟那小狐狸精没多重要,又不是出人命了。
她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熬到薄时予回来,听见电梯响动的时候,她就编好了说辞,激动站起来,想迎上去先发制人解释一波。
但周静娴到了嘴边的话,在电梯门打开那一刻生生卡在嗓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