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嬴政又道:“张良,你本可以逃,嬴腾上报后,寡人给了你机会,但你放弃了。”
“良若逃了,家父与小弟必受我之累,何况公主有意让良到咸阳。大王给良的机会,良用不上。”
“寡人暂且不论荷华有什么心思。你如今还活着站在这里,已是寡人网开一面。不过你比有的人要懂得什么是大势所趋。”
当日言罢,嬴政给张良下了云阳狱三个字。
这些天里张良忙碌铺就,一刻也没闲着。
嬴政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王绾与李斯两人的行事风格。
而且嬴政觉得自己的女儿真的非常在意韩非与李斯,还有张良。
李贤当众质疑他父亲死因是否是韩国人的报复时,荷华还试图给张良找补。
李贤的内心建设做得很好,演戏也是一流,他已知晓父亲还活着。
只要以督脉为主,针灸人中,涌泉,百会等穴位,父亲便能苏醒。
可大哥李由还不知道,他仍是一副颓废痛苦。
李贤目前还不知道嬴政此番用意是什么,如果单单是想旁敲侧击他们一番,也太过大费周章。
他也越发感到这一世的许多事件,因为许栀的参与,或者是说因为他与许栀的共同作用下,开始发生了逆转。
李贤看到张良入秦宫,见到许栀对他的态度依旧很好。
如果说张良是未来的危险,许栀还能如此冷静,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她让张良入秦的目的达到了:要不就是韩非还活着,要不就是她让张良心甘情愿地留在了咸阳。
李贤想到这里。
他看到张良身上系着标志性的白短绒大氅,这无疑是入秦国哪一个大臣门客幕僚的象征。
嬴荷华,许栀。
一个年纪尚小的公主用不到门客,难道她要张良成为长公子扶苏的幕僚?
这是许栀打算培植扶苏的势力吗?
是吧。
可楚国势力已然如此大,先王好不容易用外卿、用嬴姓宗室作了平衡。
他父亲李斯是个楚国人,虽然他多次表明了忠心,连他,嬴政都顺带提防着,嬴政又怎么会容忍张良有去打破这个天平的可能?
张良让许栀如此煞费苦心,连劝带骗地安排他的去处。
只为了不让他未来做出博浪沙之举,为了不让未来所谓的汉朝出现?
想到这里,李贤手上的这一件来自蜀地质地稍薄的披风变得有些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