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还以为会被吃掉。”
“不愧是城主,居然没事!”
“说起来,佐贺师父你为道这多?”
“废话,我年轻时被野熊追过!”佐贺的声音满是沧桑,“因为我靠得太近了,它以为我要偷它的孩子……能活下来是由于熊忙照顾孩子,顾不上杀我。”
譬如现状,白犬忙带娃没时间理他们。
众人:……
夜『色』暗沉,明月跃升。
银辉洒向地,而在这一层薄纱覆盖之下,白犬的长『毛』焕出别样柔和的光芒,连带他头顶的月牙和脸颊两侧的妖纹都生出了淡淡的光。
缘一记得兄长提过,妖怪似乎能吸收月华。
他循辉光探出手,轻抚上白犬的长『毛』。就见月华如萤火,忽而从白犬身上陡升,摇曳在微风之中。星星点点,恍若银河幻梦。
极美。
缘一忘了未用晚食,忘了劝兄长重新做人。或许体内的妖血让他天然喜爱月夜,或许孩子的身体让他本能趋于动——缘一张开小手,金眸随月华而动,抓一点、再抓一点。
往往,它们会飞出他的掌心,重新攀附在妖的长『毛』上。
缘一足袋攀上白犬的前爪,在妖近乎纵容的态度下,他爬上他的肩膀,再极其孩子气地顺肩膀的长『毛』滑下,激起无数萤光。
月下,庞的白犬如山高,看似凶猛非常,却有猛兽独具的温和。他会用最严厉的方式训练孩子的实力,会用最温柔的方式放纵孩子的胡闹。
待月亮越升越高,缘一的眼皮子终是沉了。
他才七岁,在一对于人类和白犬来讲都过分稚嫩且嗜睡的年纪。
抵是同的血脉和似的气息给了他十足的安全感,缘一落进长『毛』松软处,阖目沉沉睡。
呼吸绵长,睡颜安静。
白犬将他叼起放在腹部的长『毛』处,复又抬首警觉地忘了一边四周,方才蜷起身躯同时睡下。长尾回拢,盖在了幼崽的身上。
一时间连风缱绻,它拂过潭水,『荡』开林间的月华。
妖、幼崽,安静的白犬与安睡的孩子,构成了一幅无声又温柔的画。所见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今夜的景致,只觉得有一股与人『性』通的温暖在缓缓流淌。
他们人类似乎从未与妖怪靠得这般近过。若是放在以前,要一见就跑,要被直接杀死。偏偏这一次,他们的内心没有恐惧,仅剩无言的感动。
隔小小的半妖,妖怪没有伤害他们,他们不再畏惧妖怪。
那孩子啊……
“此次之后,再无绝景。”佐贺喃喃语,忽而老泪纵横,“原来,这才是犬神。”
唯有守护,让心温柔。
……
缘一睡醒,天已亮。
他现己躺在熟悉的绒尾之中,而他的兄长早从白犬形态恢复原状,正独站在水潭边,浑身散可怕的冷气。
山里的风有点冷,缘一裹紧绒尾,『揉』眼睛朝兄长走。
“兄长……额……”
他的兄长突然转头,投来一极其“核善”的眼神。瞬间,有不的『毛』骨悚然感从头蔓延到脚,缘一只觉得汗『毛』倒竖,头顶的犬耳微微颤抖。
兄长似乎非常生气。
是跟昨天变成狗有关吗?
缘一仔细回忆兄长变狗后的举动,顿时明白兄长为何如此恼。
这就像是一人晚间喝醉酒做出种种不合理的举动,在次日酒醒之后想起黑历史,可不得闭吗?
缘一:……
他觉得天灵盖不保,可还是鼓起勇气走向兄长。毕竟该来的总会来,逃逃不掉。
“兄长,与我一同进餐吧,你答应过。”提起昨天是雷区,可缘一照样直言,左右他哥不会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