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神,阑珊才要走,里头有个侍卫出来,在西窗耳畔低语了几句。
西窗诧异:“真的?”
那侍卫点头,才又回身自去了。
阑珊也不敢打听有什么事儿,只想赶紧离开,西窗却拉着她:“你等等。”
“怎么?”她本能地觉着赵世禛大概还有吩咐。
西窗的脸色复杂一言难尽,他嘀咕道:“真不知道你哪里入了主子的眼……”
阑珊莫名其妙,直到出了县衙,发现门口上停着两辆马车,头前一辆正是赵世禛的车驾。
“上去吧。”南窗的脸上写着气愤,恨不得一脚将她踹上车。
阑珊忐忑地上了马车,到了车厢里,果然见赵世禛也在。
“殿下?”她忙半跪拱手。
赵世禛微微一笑:“坐吧。”
阑珊如坐针毡,第一次乘这马车的好奇跟惬意荡然无存:“殿下这是要去哪儿?”
“到了就知道。”
阑珊心惊肉跳,又不敢紧着问,只顾正襟危坐,垂着眼皮盯着自己的鼻子尖,喘气儿的声音都着意放轻些,生怕冲撞了。
耳畔听赵世禛似笑非笑的声音:“你在怕什么?呼吸这样乱。”
阑珊不知如何回答。
她极安静地坐在对面,看着像是一尊玉雕似的,赵世禛笑意更盛:“本王又不会吃了你。”
调笑似的说了这句,又闲闲地问道:“舒监造,你是几岁成亲的?”
阑珊一呆:“小人成亲早,十四岁就娶妻了。”
“怪不得孩子都那么大了,那孩子……叫言哥儿是不是?他有三四岁了吧?”很随和,又像是藏着什么。
阑珊才要回答,突然心头一悸。
荣王殿下什么时候肯跟人闲话家常了?
她扭身将车帘拽开,果然,路很熟,正是往自家的路。
“殿下?”阑珊窒息地转头看向赵世禛,不安:“您这是……”
赵世禛慢条斯理的:“正如你所见,自然是去你家了。本王、要送你一件大礼。”
“什么、什么大礼?”
赵世禛唇一动,看到阑珊的脸色,突然笑了起来:“听说你妻子本也是个美人儿,只不过毁了脸,太可惜了。你那言哥儿又是个哑巴,你既然成了本王的人,本王自要替你谋划,对男人来说,升官发财死老婆孩子……再换更新更好的,才是人生乐事啊。”
“你、你说什么?”阑珊想擦擦耳朵。
“舒监造,你听见了,不用谢本王,照应你是应该的。”赵世禛泰然自若,依旧是看破一切的眼神。
阿沅,言哥儿……阑珊耳畔“嗡”地响了起来,血在一瞬间都涌上了头!
她忽然忘记了所有的怯弱跟惧怕,猛然冲上去紧紧揪住赵世禛的胸口衣裳。
她发着抖,咬牙切齿地说:“你!你要是敢动阿沅跟言哥儿,我、我……”
赵世禛似乎没料到阑珊会扑上来,身子给她一撞,往后贴在车壁上。
“你要怎么样?”凤眼中的愕然一闪而过,嘴角略略上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