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寻仇都找不着北,我只当你是来送命而非送人。”
不期而遇也只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当那人恶狠狠的声音在云卿安耳边响起时,多余的,皆作无谓。
顶上又是发出一阵闷雷地裂般的“喀啦”巨响声,冲破堵塞的白龙在山背上呼啸而过,令随流的砺石都惊恐万状,嘶叫的旋风刮得天昏地暗。
疾旋的错位之间,云卿安被闪身而出的司马厝带得重重地坠到陡坎中跌陷进去,不仅仅是腰背,连周身都似乎被重轮碾轧过一般。
“司马……”云卿安剧烈咳嗽,着急地唤,声音却是弱得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司马厝将他护在了身下。
温热铺陈得无声无息,在寂灭般的僵冷中点点击溃着人的最后一道防线,云卿安湿了眼眶。
什么都看不见,又被石堆雪块卡得个半死不活。
司马厝以手撑地调整了一下位置,身体却仍是被挤得都要镶嵌进去似的。他没好气道,嗓音干涩,“我又欠下了。先前你送来的衣服我还没洗,这又多一件,要洗不完还不清了。”
云监军若是死了,回澧都又得面临一堆麻烦,难搞。偏这人情债又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小气鬼若是来寻仇讨债,司马厝简直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得了什么便宜。
方圆百里也就他一个冤大头。
身体却突然被死死地箍住,云卿安那冰凉的手紧环上了他,他的耳垂也猛地被咬住。
或撕扯,或舔舐,是轻柔的春雨击落了浮萍,转瞬间却又化为疾风骤雨的掠夺,猛得几近要将他给生吞。云卿安所有的意思心思,都直白而隐晦地藏在里面了,气息也喷吐在他耳侧。
“谁敢劳烦总兵大人洗衣服。衣服又不耐洗。”
“该洗、我。”
(本章完)
琉璃净痂伤不疼,雪埋不冷。
“总兵!”雷鸣般的声音乍破,划开这凝固的风云撞来,大乾军旗猎猎舞动,火把焰光摇曳。他们终于是冲破了羌军的牵制疾驰而来,然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忧心忡忡,宛若是被一块巨石压着,连呼出一口气都是钝痛的。
“呸!羌戎那些个阴损玩意儿,总兵若是出个什么好歹来,老子非得跟他们同归于尽。”
封俟见势不对果然是带着羌军先行撤了,可他们并没有完全离开雁鸣山,反而是留下一部分人拖延设阻,逼得褚广谏等援军一个个暴跳如雷。
“唉,先赶紧找吧,多耽搁一刻,总兵就多一份危险。”时泾都快要急疯了,丝毫不再多言。
“快看,那是?”有人眼尖发现了一处染血的地方,正是照夜白在先前载着云卿安来过的,他在落地时不可避免地留下了痕迹。
照夜白如云卿安命令的那般引了人前来,可它没法向人们描述清楚当时的情况。
“唉,云监军也没有走出来,真不知……”有在前头开路的番役担忧道。
“闭嘴!”褚广谏用刀刃撬着石堆,双目赤红,他这突然的一声怒吼把在场人都吓了一跳,多少是有些莫名其妙,“到现在竟然还敢提他?”
“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对咱们云督不敬?别以为云督看在你们总兵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你就可以蹬鼻子上脸!”
“还需要什么证据?”褚广谏理直气壮,对云卿安质问道,“敢问监军在此前为何会早早做好了支援雁鸣山的准备?”
“有情有义?”褚广谏刻意强调了这四个字,宛若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似的,悲愤难当,“嘁,这般龌龊也敢管叫有情有义,我那日分明亲眼看见……”
“还请慎言,没有证据还是不要妄论的好。”匆匆赶来与众人会合的杨旭皱眉道。
“总……监军!”时泾不知是翻了多少块石头才勉强将一道缝隙给打开,隐约可以看见里边的情形,他却腾地接连倒跳几下出去几丈远差点没站稳,下意识地想要捂住眼睛又突然反应了过来,猛地又冲上前去。
岑衍低身,心疼地想要为云卿安处理手腕上的伤口却被他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