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
天气慢慢转热,嬴政本就没什么太多的胃口,听说清蒸人舌,登时更加没有胃口了,嫌弃的看了一眼宗正,仿佛那清蒸人舌是宗正想出来的菜色一般。
宗正大夫抹着眼泪,又跪倒在地上,磕头道:“陛下!请陛下为老臣做主啊!那狂徒仗着陛下的宠爱,仗着收复狄县有功,愈发的嚣张,愈发的没规没据,愈发的不把陛下放在眼中,老臣也是替陛下生气啊!”
嬴政揉着额角,对赵高道:“去,把田慎之叫来。”
“敬诺,陛下。”
赵高立刻跑出去,亲自去叫陈慎之,一路小跑往膳房去,果不其然,到了膳房门口,还没进去,便听到里面“啊——救命啊!宗正救小人啊……”等等的喊叫声。
真真儿是人间地狱!
赵高颤抖了一下,赶紧钻进膳房,膳房里的甗锅“嘘嘘”的冒着热气,应该是锅子里的水开了,蒸汽翻滚着,从盖子的缝隙冒出来。
陈慎之悠闲的坐在白腾腾的“人间烟火”之下,因着觉得热气嘘人,还让詹儿给自己扇着扇子,活脱脱一个享乐的公子哥儿。
那两个宗正的仆役,被绑成了粽子,五花大绑,嗷嗷乱叫,但所幸还活蹦乱跳的,叫唤的也欢实,想必舌头仍在口中。
“救命——”
“饶命啊!”
陈慎之笑道:“呦,水开了,把舌头剁下来,上锅蒸罢。”
“救命啊,救命——唔唔唔!!”
赵高赶紧擦了擦额角冷汗,趋步上前,大喊着:“上士手下留人!手下留人啊!”
陈慎之不紧不慢的回过头来,道:“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赵高干笑道:“上士,陛下传召。”
随即低声道:“宗正大夫告到陛下面前了,还请上士过去一趟。”
那两个仆役听到这里,都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仿佛死里逃生,像是一条死鱼一样,不在挣蹦,吧唧倒在的地上,干渴的吐息着。
陈慎之挑了挑眉,也没多说什么,便跟着赵高一并子往主帐而去。
主帐之内,宗正大夫还在哭诉,哭声底气十足,陈慎之一走进来,宗正大夫仿佛见到了仇家,立刻指着他,道:“陛下!就是他!就是他!这个狂徒,动用私刑,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僭越皇权,藐视王法啊!”
相对比宗正大夫的气愤,陈慎之有条不紊的作礼,说道:“慎之拜见陛下。”
嬴政揉了揉额角,随意摆手道:“起身罢,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陈慎之四平八稳的道:“陛下,慎之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你还想装糊涂?!”宗正大夫一听不干了,恨不能指着陈慎之的鼻子,道:“你一个小小的上士,妄图草菅人民,竟要动用私刑,还不承认?!”
陈慎之一本正经,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真挚,道:“敢问宗正大夫,慎之如何草菅人命了?”
宗正大夫道:“你、你抓了我的两名从者,要割掉他们的舌头清蒸,这还不是草菅人命?!”
陈慎之微微一笑,道:“宗正大夫此言差矣,慎之只是与宗正大夫的二位从者一见如故,因而请他们来膳房罢了。”
“甗都支起来了!”宗正大夫愤怒的道。
陈慎之接口道:“甗锅支起来,自然是邀请他们用膳,甗锅不是理膳用的么?宗正大夫说的,慎之越发觉得莫名其妙,听不懂了呢。”
“你……你……你这是诡辩!”宗正大夫被陈慎之这一本正经胡搅蛮缠气的差点撅过去,毕竟年纪大了,不如陈慎之这小年轻身子骨儿结实。
嬴政听着他们争吵,额角更是突突的跳,恨不能把两个人都扫地出门才是,尤其是陈慎之,鬼都能听出来他在狡辩,还狡辩的一脸圣贤之姿,不得不说,这也算是他的本事儿了!
嬴政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慎之这才收起了不正经的笑意,拱手道:“回陛下,慎之不敢欺瞒,其实方才,慎之的确想要割掉宗正大夫的两名从者的舌头清蒸。”
“陛下,他承认了!”宗正大夫立刻大喊,生怕陈慎之反悔。
陈慎之倒是坦荡荡的道:“慎之敢作敢当,自然承认,只不过慎之并没有付诸行动,一切仅限于想,不信可以请宗正大夫去检查二位从者的伸头,是否还活蹦乱跳的长在口中。慎之这般做法,只不过想给他们二人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