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做男主的代价吗,疼成这个样子还要忍耐,换做是她,估计恨不得自杀。
疼到一定的程度人真的会恨不得死,因为死了就不用这么疼了。
想到书里情节,昭昭慢吞吞说:“需要找问心宗的流彩道君来帮你看看么。”
那是原书里他选择的解决办法,虽然也很痛苦,但有个医修在身边,总比自己生剥蛟气来得轻松些吧。
荆沉玉闭着眼睛,曾经何等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剑君,如今苍白脆弱地躺在那,声音低沉而虚弱道:“不必。”
“疼成这样,叫她来帮你看看,我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就是了。”
她不痛不痒地说着,语气里没有多少善意,甚至有点麻木。
荆沉玉缓缓睁开眼,他忍耐着几乎让他失去理智的疼痛,凝眸望着昭昭,过了许久才艰难道:“看我如此,你痛快么。”
昭昭没说话,手紧紧抓着雪榻上的被褥,忍耐着魔性的驱使。
“你若痛快,便足够了。”
荆沉玉又闭上了眼,他又开始疼了,再强的意志力也因这完全超负荷的疼而发出了痛呼。
昭昭听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种忍耐到极限,再也撑不住的痛呼,几乎是低低的嘶吼,听得昭昭一片心凉。
在被荆沉玉一剑穿心的时候,她其实没觉得疼,就是感觉心脏的窟窿怪冷的。
与他这么多的来往纠葛中,觉得疼得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
她垂眸去看,他裸露在外的肌肤几乎全都被蛟气侵蚀,脸上还算好的,从下巴开始往下,血管全都暴起,黑色的东西在里面蠕动,真的很丑很吓人。
昭昭起身要走,荆沉玉哽咽般的痛呼让她脊背僵硬,生生停下了步伐。
哪怕如此他也没有停下,还在努力将蛟气从血脉里逼出来。
昭昭回头,见他下巴上的黑色逐渐减少,速度很慢,但确实在少。
他突然睁开了眼,望着她所在的方向,眼里却没有焦距,明显是什么都没看,只是怔怔地望着一个方向罢了。
他可能都不知道她还没走,疼痛占据了他全部的精力,生抗这些疼,已经快让他招架不住了。
昭昭忽然就不想走了。
她转过来,静静看着他受这些折磨,他问她痛快么?是痛快的吧,很痛快啊,可痛快之后呢?
“昭昭。”
他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沉思,她静静看着,不回应。
“……昭昭。”
他还在叫她,但其实声音很轻,如果她还在外面看风景,是不会听见的。
他知道她还在吗?他还看得见吗?那双眼睛不知何时已经这么蓝了,他的识海还好吗?他的神魂还好吗?他可真惨啊,昭昭撩起衣袖看看自己身上的那些疤痕,随着时间推移,都在愈合,在消失,修士锻体修炼,受过伤愈合后不会留疤,假以时日,会光洁如旧,更遑论她是魔。
再看荆沉玉,他长发凌乱,连呼出的气都开始带着黑色,拳头攥得那样紧,骨头咯吱作响……
正在她看得入神的时候,他猛地抬起手,给了自己天灵一掌。
昭昭惊呆了,脱口道:“你干什么!”
可他已经不能回答。
他晕了过去,这样一来那些疼就不会有太大的感受了。
虽然身体还是本能在颤抖,至少精神得以喘息。
真是……
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他是很痛苦没错,可这份痛苦严格来说不是她带来的,她固然是有解气的痛快,可总觉得差点什么。
昭昭跑到雪榻边,伸手将他扳过来面对她,他哪怕昏迷不醒也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副鬼样子,所以本能地在逃避,找一切可以藏的地方躲藏。
昭昭拉他,他便顺势将脸埋进了她怀里,她身上是和他如出一辙的味道,那么像,一次又一次地说明,他中有她。
荆沉玉昏昏沉沉地靠在那不肯挪开,不管昭昭怎么推他都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