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河边站了一会,风吹起白色的裙摆,如果那两个人是紫微垣的人,说不定认识袖扣的主人。
周玥当机立断架起画架,凭着记忆将刚才的两个男人画了下来,又翻去一页,将那枚袖扣也画了出来。
爷爷说,整个星际联邦里就算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了,这枚袖扣的主人也一定是那个可以全权信任的人。
他说那个人姓裴,是紫微垣的指挥官。
“爸爸,我回来了。”
周玥一打开门就看到父母都坐在客厅里,神情肃穆一言不发,家里被弄得乱七八糟活像是遭过劫,连忙换了鞋走过去问他们,“你们怎么了?”
周谦看到女儿回来,“你不是早就放学了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对不起,我陪花茜去买东西了,家里发生什么事了?爸爸你受伤了?”
周谦摆了下手,摸了摸手腕上的绷带重重叹了口气,“没事,你回房去写作业吧,不要关心这些事。”
女人捂着脸哭起来,“还写什么作业,你爸不在了他们就欺负我们,就差把家里砸了,还有你的手要不是躲得快现在都残废了,还说什么以后,你爸做了这种事就没想过我们一家人吗?他两腿一伸万事不管了,我们呢?”
周谦不想在女儿面前说这种事,皱眉道:“你说这个干什么!”
“我说这个干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爸干那些事干什么,伤天害理报应后辈!”
“住口!”周谦猛地站起身,怒斥道:“爸不是那样的人!他现在死的不明不白,你别在这儿泼脏水。”
周玥看着家里的花瓶全部砸碎,柜子门被扯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就连墙上她的画都被划出一道大口子,她的房间门上也有一个弹孔,大敞着露出里面一片狼藉。
周玥快步跑到房间,看到她的书桌衣柜被弄得乱七八糟,立刻又跑到书房,这里的状况更糟。
“爸爸,是什么人啊?”
周谦抹了把脸,长舒了口气说:“你爷爷的骨灰,他们今天给送回来了,顺便找一找家里有没有他的犯罪证据,搜了一遍。”
周玥一下明白了,爸爸的手应该是反抗阻拦他们的时候受伤的。
她顺着爸爸手指的方向看到桌子上放的一个漆黑的小盒子,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前几天爷爷还摸着她的头跟她讲自己当年。
他虽然不苟言笑,但对自己真的很疼爱,小的时候让她坐在肩膀上,给她买漂亮的发卡,还会带她去军团里玩儿。
她想学画画,妈妈不同意说那个没有用处,还是爷爷支持她学,说小孩子喜欢什么就让她学什么,管他有没有用处。
周槐茂经常说一句话,我宝贝孙女喜欢就行。
周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拼命抹了半天还是挥不去爷爷笑的、生气的样子,他明明那么高大又可靠的一个人,现在只剩一抔骨灰装在小小的盒子里。
他还蒙受不白之冤。
“别哭了。”周谦被女儿哭的心里烦躁,双手撑着头痛苦,前几天还好好的一夕之间家破人亡,还背负了这么大的罪名。
他有段时间发现周槐茂状况不对,越发严苛也很少笑了,一回家就在书房里,除了吃饭也不出来,他以为军团有事也没多想,现在看来他早知道有事发生。
周玥抹着眼泪,忍住抽噎小声说:“爸爸妈妈,爷爷说紫微垣那个姓裴的指挥官可以信任,我们去找他吧。”
周谦立即驳斥:“这次就是因为他你爷爷才会畏罪自杀,当年的案子牵涉到了裴行遇的父母和妹妹,他现在肯定恨透了你爷爷,巴不得将我们也杀了。”
“爷爷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信任裴行遇,我相信爷爷没有做过那些事,一定是清白的!我要帮他讨回公道!”
周谦叫住转身出门的女儿,“不许去!你一个小姑娘你拿什么帮爷爷讨回公道?你是能对抗星际联邦还是能打得过裴行遇?哪儿也不准去!明天我托人安排你跟你妈妈移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