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围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都没事干了是吧?”
好奇围观的差役顿时如鸟兽散,唯有狄寺丞手下的无处可逃,连忙站直身体作严肃状。
狄寺丞面无表情,将目光从墙壁上收回来,对父子二人沉声道:“你俩跟我进来。”说完,转身就往里走。
本就心虚的狄先裕:!!!
忽然心虚的狄昭昭:!!!
刚刚好像是有点闹腾?
小孩心砰砰跳,扯扯爹的衣摆,小声:“爹爹,祖父会不会生气了?”
狄先裕的心砰砰跳地更快,更猛,那忐忑的表情,就差一把抱住昭昭,呐喊:靠你了,我的崽!
穿过外间,食盒还放在熟悉的圆桌上,又过了一道门,这才到了内间。
特别宽敞!
屋顶极高,一根根粗大的圆柱如同参天古木般屹立,给人以稳固厚重之感。
最显眼的,就是最中间那张宽大的长胡桃木桌,桌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证物盒、卷宗、卷轴、文书……
长桌旁围坐着好几人,都穿着绯色官服,眉头紧皱。
狄昭昭乖巧极了,和爹爹在旁边的小角落坐下。
乌亮的眼睛里写满好奇,小耳朵竖得老高。
“令郎是来送显指印的琉璃灯的?”
“指不定对这案子有些帮助。”
狄寺丞不置可否,正色道:“咱们继续刚刚分析的……”
因为太闹腾,被捉
进来的一大一小:“……”这会儿更是乖得跟被猫妈妈叼住后脖颈的小猫崽似的。
怂兮兮jpg
桌上有些乱,大理寺的六位寺丞全都到齐,纷纷眉头紧锁,神情焦灼。
大理寺一共六位寺丞,平日里分工不同,有的负责复查、重审各地送上来的案件,还有的负责复核死刑,有的出使到地方复审,有的负责京城现案……
相比之下,还是负责京城现案的压力最大。
比起对下办公,地位属上级,肯定是在京城这个举人多如狗,官吏遍地走的地方负责现案压力大,责任重,牵连深。
现在可没法讲究这些,即使狄寺丞被点为这个案子的主审,但整个大理寺谁也逃不脱。
任谁都想得到,大理寺卿上朝时,难道还会说是因为某某寺丞能力不行,才没破案吗?
若是那样,只怕会被怒嘲:“难道偌大的大理寺,找不出一个能破此案的人?”再被喷个狗血淋头,可能还要被言官参上好几本,冠上废物、吃干饭等臭名。
对此,三年前负责此案的周寺丞深有感触,他继续之前的话题,总结道:
“总之,当年先是考虑被烧酒楼主家、掌柜等人有无仇家。酒楼上下的人都查过了,没结果。后来又试着比对几家酒楼有没有重合的可疑人物,如掌柜小二杂役,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这条路,就只能搁置了。”
“二是,考虑对家酒楼雇人纵火。但是也没查出对家云福酒楼有雇人纵火的线索。”
“我当时还让人去查五家酒楼被烧,最得益的是哪家酒楼,结果也无。几家酒楼分处城南、城西、城北、城东,根本没有酒楼和他们都处于竞争关系。”
目击者、纵火工具……
一条条排查说完,最后周寺丞苦笑,“当时我都在想,会不会是两个疯子,随便挑个酒楼就烧了。”
听到前面排查都面不改色的狄松实,却在听到这句“随便挑个酒楼”时眉心一拧。
“真要这样,那就麻烦了。”王寺丞苦着脸说,“酒楼被烧过,又被水和沙土扑过,本就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痕迹,若是还没一点仇怨纠葛,那这案子怎么破?”
屋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狄先裕在一旁都听得心慌,直咽唾沫,好家伙,这也太丧心病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