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能,还是他和他的“孙女”一起能做到这一点并不重要,反正这对于那位回纥商人来说都是一样的事情。
回纥商人琢磨了一番这家伙的意思,心中大略有数了。
他是觉得,今日他只是叫卖的麻布绢布,能收到的钱有限,但若是改换成其他的货物就不一定了。
而通过这种途径兜售所获得的钱财,足以填补从他这里借钱产生的利息。
他权衡了一番,答道:“不,我还是信不过你这个新到此地的人。这样吧,我等着看你三天的表现,如果还能与今天这样,我会同你做这笔买卖,抵押筹码也可以看在你的本事上让你满意。但你最好别忘了——”
他一改方才做生意时候的和气,压低了眉峰,似有几分威胁之气,“我这里的利息是很高的。”
“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刘仁轨果断答道。
回纥商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这老头的表现可真是让人有点好奇,他早前到底是什么行当的。
透过半开的帘子,回纥商人瞧见对方在离开了他的店铺后,便带着孙女朝着街对面的摊贩走去,在摊位前数出了几枚铜板,买了一杯梅子饮,而后走到了另外的一处摊子上买了两碗槐叶冷淘面,这才走回到原本的位置。
在将东西全部收拾妥当后,他与孙女一道在远处一个没开门的铺面外坐下,正坐在屋檐的凉荫之中。
回纥商人摸了摸下巴,暗道,虽然觉得今日遇到的三种另类角色有点巧合,但又各自能说得通,不像是有什么问题。
大约只是他多想了。
赶巧便有个熟人进了店铺,朝着他说道:“买家来了。”
他哪还顾得上那对爷孙,当即应道:“走!”
他得先去赚他的大钱。
不过,他大概不会再看到这对行事奇怪的爷孙了。
刘仁轨又没真打算找他借钱。
坐在他身边的李清月用筷子卷起了碗中的冷面,往嘴里送了一口,竟有点找回了现代吃路边摊的感觉。
槐叶冷淘之中的冷面是用槐树叶子汁水浸泡过的,冷面便发了绿色,在街边的热浪中更显出其清爽的味道来。
这等街头小吃,为了更好兜售,自然是不放肉的,只洒了点盐巴和腌豇豆,若是放在宫中,大概是贵人们看都不看一眼的玩意,在这长安西市却是紧俏货色。
方才刘仁轨跟摊主都说道了好一会儿,才让他准许他们两人将其带到这边来。
旁边没人,只有前头路上往来的人群,还真是个说话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