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姝眼睫染上湿气的时候,叶江知吻了吻她如玉的耳垂,“陛下您连夜宿在烟云阁,只怕是旁的雅君会对臣夫心生不满。”
叶姝知道他就是故意的,每次起了折腾自己心思的时候,就会把称呼都换成君臣之称。
“陛下您应当雨露均沾。”叶江知嗓音低沉却蕴着十分的柔情,听着就让人耳尖发烫。
说的倒是好听,叶姝心底轻哼。
叶江知嘴上说着要雨露均沾,他会识大体,实际上却是腹黑的要命。
自己一去宋朝意那里,他就装病把自己引来烟云阁。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上月的月末,按照凤朝惯例自己是要去安鸾宫安抚凤君的精信之期。
烟云阁的观心却神色匆匆地跑来了寻她,说是贵君心悸发作,如今疼得厉害,请她去看看。
那夜叶姝总算是知道原来之前叶江知都是装病的了,被他弄到哭哑了嗓子,险些连爬都爬不起来。
缱绻温存之际,叶江知还眸光温柔哀伤地望着叶姝,说是不想做宋朝意的替身。
叶姝听了他那饱含寂寥不安的话语,搂住了他的脖子轻轻啄吻,安抚道:“皇兄就是皇兄,永远没有旁的代替。”
此话一出,直接胡闹到天亮了。
思绪尽数收回,半躺在他怀中的叶姝指尖勾着叶江知绸缎般的一缕发丝,坐在他膝上,眼尾微红地望着他菩萨般纯善的玉颜。
鸦羽般的睫毛沾着碎玉珠子一般的泪。
叶江知倾身揽住她的柳腰,缓缓地收回手,指尖尽是莹亮的水光,他注视着叶姝两颊泛红的脸,轻笑着垂首,细细地卷去修长指尖沾染的露水。
热气氤氲间,叶姝听到他用那极尽柔和的嗓音,轻声感慨道。
“阿宁,是甜的啊。”
听得叶姝只觉耳边都在嗡嗡作响,默默地揪住了手心里的白绸。
窗外的晚春细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琉璃瓦,声响清脆规律,不时夹杂着些许婉转莺啼,听来倒比琴瑟和鸣之音还要悦耳。
而与烟云阁的春雨绵绵相比,安鸾宫的夜,却是寂静凉如水。
桌上的晚膳已经没了热气,变得冰冷。
“凤君大人,烟云阁那边传了信儿,说是陛下在烟云阁歇下了。”一直在宋朝意身边候着的宫仆,不由得怜惜地看了眼桌旁坐着的挺拔身影,低声通传了消息。
宋朝意望着窗外雨幕中轻晃的莹绿柳枝出神。
昔日总是清凌如冰晶的凤眸,此刻黯然无光,犹如熄了的烛台。
过了许久,宋朝意才轻声絮语,不知是在和宫仆谈心,还是在与自己说话:“你可还记得上月月末,陛下她离开安鸾宫所说的?”
还记得那同样是个雨夜,自己因为精信之期疼得脸色苍白,而叶姝看了自己神色,听了御医说并无大碍后,柔声安抚了几句,便再无了下文。
敷衍得令人心凉。
但待到烟云阁的叶江知传信来说是心悸犯了,外头还下着瓢泼大雨,叶姝仍然吩咐了轿辇,匆匆离开。
明明叶江知的心悸之症,是常态了。
可她仍旧挂念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