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柠抱住个头饰不撒手,她小巧脸颊被淡淡金光映着,在无尽堆叠的衣裙和首饰中转身。
少女的身形纤细羸弱,脚下踩着地板,却是站在金山的最顶端,他聚起再多钱财能换来的礼物,也不过是幻想着有这么一天,能被她亲手触摸,换她一点笑。
沈禾柠红着脸,手指慢慢放到衣领上,一脸无辜说:“哥,我要换衣服去楼下庭院录视频了,你看吗,陪我吗,要我现在哄你吗。”
灵魂三问,倒也不是问看不看她跳舞。
主要是,问他看不看她换衣服。
薄时予视线跟她相凝,许久后才笑了笑:“想去跳舞,就别招我。”
他抬手:“来。”
沈禾柠朝他奔过去,在锦绣堆中爬上他的腿,他掐住她腰,低头咬着她柔软的唇:“我还有公事,你去录,不准穿太薄的。”
不穿薄的怎么哄。
沈禾柠不听他话,专门挑了身有那么点擦边的藕色长裙,腿一抬纱就飘起来,露出大片软白。
录视频穿这个不可能的,就为了撩他。
沈禾柠本来还担心会冷,没想到庭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在高处封了透明玻璃,整个罩住,调了恒温,某一瞬晃眼,像是座昂贵的水晶囚笼。
她仰头往上看,找准楼上正亮着灯的房间,知道薄时予就在里面,然后放好配乐,脚尖点地,转了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薄时予坐在三楼窗边,江原站在他对面,蹙眉低声说:“时哥,是我疏忽了,去灾区前你让我留意那边的动向,我以为不会出问题,安排过去的人手不够多……”
他自责地垂下头:“结果太太真的就趁那几天找着机会脱离了控制,私自回国了,目前还在确定她的行踪。”
薄时予指腹磨着腕上的头发:“不是私自,老爷子那点仅存的余热,也就只能用来做这个。”
他哂笑:“爷爷,母亲,都不甘心寂寞,到现在还想让我遂他们的意,变成薄家听话的流水线产品,拿柠柠来威胁我。”
母亲出现,就代表当年的真相是她手中筹码。
威胁他……让柠柠知情。
让她对他的感情里,永远不能是爱,是被亏欠和内疚绑住的责任。
而他到死,都将永远受制于此。
薄时予眼尾渗出戾气,手指渐渐扣紧轮椅扶手,他好不容易得到她的心意,拥有她这么短暂,任何人,无论是谁,都别妄想抢走。
音乐声漫过三层楼的高度,从窗外隐隐传来,薄时予循声垂眸,月色透进他精心搭起的玻璃枷锁,拢着庭院里轻纱起舞的人。
视线就再也没能移开,贪得无厌的以眼睛锁着她,唯恐下一瞬就是惊醒的梦。
沈禾柠是跳给他看的,哄就要哄的专业,最后一个动作做完,她刚好抬头和他隔着窗口对视。
她是月下神女,头饰叮当摇晃,手拢在唇边,扬声问:“哥,好看吗?”
薄时予喉结起伏,望着她不说话。
沈禾柠笑,吸了吸气,喊出更大声音,第一次这样叫他:“时予,你女朋友好看吗?”
薄时予指骨绷得更用力,边缘凸出微青的嶙峋,他扶着窗沿,艰难用一条腿站起,打开窗,低头深深看她,淡白唇边也蕴出笑:“男朋友说,他想让最好看的小女朋友上楼。”
这句话从三楼落下,沈禾柠脸上自动升温,啊啊叫着轻快跳起来。
薄时予注视着她,而后略侧过身,神色中的贪恋被冷戾吞食覆盖,他扫了眼江原:“找到她,第一时间控制住,别让她联系到柠柠,任何意义上的联系。”
江原一凛,严肃点头,而后又斟酌道:“时哥,你的第二次手术快到了,方案已经定下,沈姑娘那边——”
薄时予站立着,身体像被切割,一半是房间里的重重昏黑,一半是月光下最无暇的甜蜜,他摇了摇头:“等结束再告诉她。”
他霸占柠柠,如果连让她轻松欢喜都做不到,还凭什么。
不舍得她为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