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并不想回灶屋里去,一回去就会看见秦瓦那张固执的脸。
只要一见到秦瓦固执的态度,盛姣姣就会忍不住动怒,恨不得拿个锤子,把这人的脑袋撬开,非要让他同意,去打劫了属国的军队,自己给自己的军营囤积些辎重才好。
见盛姣姣又生气了,谭戟在她身边站了会儿,才是说道:
“秦师父会同意的。”
“又不是人人都同你和大哥哥一样聪明,有些人当不成大将军,就是因为脑子太死板了。”
盛姣姣说着,嘴唇微微的翘起,仿佛在撒娇一般,她又拽来一根树枝,使劲儿的敲打着前方的一座小土包,气道:
“别的不说,你看着,冬季一来,属国缺少粮食过冬,必定南下劫掠,这个冬季必有一场大战,所以咱们治寿郡儿郎就算是死了也无所谓吗?那么多将士的性命,就这样被帝都的不急不慌给拖死了,这也无所谓吗?他们没有家吗?没有妻儿子女吗?没有惦记他们的父母吗?帝都不管,他们的营长也不管,那还有谁能珍视他们的性命?”
她越说越是气,抬起头来,一双眸子里仿佛烧着火,怒瞪着前方的小土包。
谭戟没有说话,黑色的眼眸灼灼的,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盛姣姣发脾气。
她、泄愤一般的拿树枝敲着前方的土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白嫩嫩的手指因为太过于用力,指腹红彤彤的。
身侧的阴影动了动,谭戟蹲下身来,他伸手,握住了盛姣姣手里的树枝,不让她再打前面的土块了。
盛姣姣拽着自己的树枝不松手,他微微的用力,带着些许的强势。
她松开了手,不解的看着他。
谭戟垂目,不敢看她的眼睛,低声说道:
“别气了,秦师父如果不同意自己攒辎重,我与你大哥哥就申请调换营地,我们去郡北,秦师父与白营长守跳马湖。”
论兵力,谭戟与齐漳的东西营,比南北营更甚一筹,因为东西营都是年轻儿郎,新生一代的郑岭、谭小剑、齐明等,都进入了东西营。
而南北营都是一些老兵,很多都已经在跳马湖成了家,当不了几年兵,就要回家务农了的。
所以东西营的兵力更为强壮一些。
这段时间,他们东西营同属国有了数次小交锋,从中赚的不少,这些钱财、马匹、粮草、米面全都留在了东西二营。
甚至还有不少的冬衣。
辎重比南北营储备多多了。
早先谭戟就有这个意思,让东西营替换掉南北营。
他早久预料到了,这个冬季,属国与治寿郡必有一战,这一战让更有准备的西营与东营去,会比南营与北营更有把握一些。。
听谭戟这样一说,盛姣姣立即转忧为喜,道:
“好,你们去郡北,把那些属国人的脑袋拧下来!”
说着,她的手抓着虚空,用力的拧了一下,恶狠狠的模样,让谭戟蹲在她的身边,忍不住低头,闷笑了一声。
姑娘骄纵的时候,让人发怵,义愤填膺起来,又教人极为窝心,熨贴的心都要发烫。
多好的姑娘。
绿影在风中摇晃,谭戟正色抬头,对盛姣姣说道:
“上回你写给我的,关于属国的那本书,非常详细的介绍了整个属国的经济、人文、统治家族历史繁衍变迁,各部落恩怨情仇,这些都是从哪里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