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盛姣姣送来的这个叫做巢宗去的人,正好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帮他们把手里的皮货出掉,他们就有钱发抚恤了。
结果还不等齐漳和谭戟给盛姣姣写信,说明自己要用银钱发抚恤,盛姣姣像是未卜先知一般,又让齐家三爷给两人带口信,
“姣姣儿说,如今她要做生意,要用到大笔的银钱,二位尽可以将钱先借给她,当是凑份子也好,当是收利息也好,将来军中要发的抚恤越来越多,钱生钱,才无后顾之忧。”
如果一笔钱放在那里,那就永远不会涨,甚至发完军中抚恤之后,钱就没了。
可是齐漳和谭戟可以先将抚恤放在她那里,算是她借的,会给利息的,或者直接给她闘个本钱。
她说这个话,若是让白陶与秦瓦知道,只怕要直接怒起,砍了她的头,军中将士的抚恤她也打上了主意,不怕那些战死的将士,化为冤魂厉鬼来找她索命吗?
所以从一开始,盛姣姣就没有往白陶与秦瓦那里使力,她直接去找的齐漳与谭戟。
一来,是因为齐漳与谭戟手里的皮货多,二来,是因为齐漳与谭戟能力卓越,他们手底下,战死的将士少。
出掉皮货,暂时还用不到那么多的抚恤。
所以这些备用着,给将士做抚恤的银钱,可以让她拿去钱生钱,将来东营与西营自己养活自己,以后就算不打仗,也能有一份收入。
不好吗?
后面这些话,不得不说,很大程度上说服了齐漳与谭戟,本来他们以为帝都靠不住,因而已经不将战利品上缴了。
现在来看,治寿郡的保障性辎重,也靠不住了,毕竟他们俩驻守郡北这么长时间,治寿郡的那点子辎重,一直没有发下来。
这世上,还有谁能信?
万千儿郎保家卫国,最后还得靠自己去赚钱,来养活军中儿郎。
虽然很辛酸,但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可以长线保障抚恤不断供的办法了。
齐漳与谭戟很快同意了,卖掉手里的皮毛,将钱全都交给盛姣姣去运作。
只在军中等了不过两日,巢宗去便以贵人来慰问为由,果然来了军营找他们。
他依旧是借了废太子的势,因为他这样的下人,如果不能借贵人的势,怕是连军营都进不去,更遑论坐在谭戟与齐漳面前,同他们谈要收购皮货的事了。
皮货的收购,自然也是以废太子的名义收购的
也就是在这当口,属国再一次冲击跳马湖,狼子野心不死,他们还是要试试,掳走废太子。
因而三天两头的来骚扰郡北,已经是常事。
齐漳与谭戟忙得很,巢宗去说废太子要买他们手里的皮货,这两人也没多问,只拿出盛姣姣事先给他们准备好的契约,与巢宗去签字画押。
为了以防万一,盛姣姣写的契约里头,直接白纸黑字的点名了,说是皮货出给了废太子,巢宗去为收货人。
巢宗去已经与货郎们打下了保票,急于促成这笔交易,并没有顾忌那么多,也没有想过自己这样,会不会连累主子,很干脆的就签字画押了。
拿到契约书,齐漳与谭戟让手底下的小兵接洽巢宗去,先交大半定钱,再将皮货拿走。
他两个比巢宗去更干脆,在签约完后,齐漳与谭戟就冲出营门干仗去了,后续的事他们没管。
与军营里打交道,自然要明白军人的干脆与直接,这生意巢宗去做就做,不做,齐漳与谭戟也一样能想办法把手里的皮货出掉,给营中儿郎换抚恤。
不过就是麻烦一些,慢一些而已。
于是,在签约过后,没几天时间,巢宗去就将从大量跳马湖货郎处筹来的大笔定钱,送到了军营里,运走了东西两座营地里的所有皮货库存。
当天晚上,血污污的谭戟和齐漳从战场上下来,直接派人把这些银钱,发去了营中战死弟兄的家里。
还剩下的绝大半银钱,一大箱一大箱的,分批次,秘密抬入了齐家。
至此,盛姣姣完成了最大的一笔本钱集资,并且,这还只是巢宗去给的皮货定钱。
按照契约内容,巢宗去必须要买走固定数额的皮子,金额大到吓死人。
这笔钱,巢宗去不必一次性付清,因为牵涉数额巨大,齐漳和谭戟的手中也没有那么多的皮子,因而巢宗去可以先付一部分定金。
然而饶是这些没发完抚恤的定金,运到齐家来时,也快要把齐家人给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