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承期猜测,他这位清冷喜静的师尊一定是嫌吵了。
但那又如何?
郁承期低低嗤笑了声,他才不管顾怀曲呢,总之他自己觉得开心就够了。
等到菜谱一上,他大方的点了几盘菜。
郁承期对饮食没什么特别的喜好,那么多年,唯独是对顾怀曲偏好的东西印象最深,因此随手点的几道,也都是顾怀曲爱吃的。
点好了菜,他瞥向顾怀曲,见对方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郁承期又觉得不悦了。
他起身走到对面,直接紧挨着顾怀曲坐下来。
顾仙师身侧一沉,恍惚有种被狗使劲拱了的错觉,恼道:“干什么?滚。”
郁承期浑不在意地嗤笑:“凶什么?”
郁承期今日是真的心情很好,好得不得了。
他跟任何一个人在一起时,都没有这么心情畅快过。
郁承期生来没有爹娘,从小浑浑噩噩的在市井里过活,他知道自己所见过什么,所感过什么,最烂最恶的东西都入过他的眼,自己也被腐坏了骨子,像他这种人,不可能有良心。
在他眼里,世人都一样。
谁也不愿看他,他眼里也容不下谁。
自从他儿时有记忆开始,最能牵动他喜怒的,也就顾怀曲这么一个人。
与顾怀曲阔别三年,终于在今日,他又彻底找回那种忍不住想靠近顾怀曲、无休无止地对顾怀曲好的感觉。
兴许是因为恨因爱起,所以他对顾怀曲的爱恨并不冲突。
就算恨他又怎么了?
恨就不能喜欢了吗?
郁承期已经摒弃了做人的念头。
臭不要脸地这么想着,视线倏忽一瞥,黏在顾怀曲脸上。
顾仙师被那股黏黏腻腻的视线看得一阵别扭,愈加不自在,转过头瞪他:“干什么这么看——”
话没说完,一只手忽地轻捏住了他的下巴。
郁承期实属不由自主,没有忍住,也没打算忍。
好看的薄唇凑上去,气息温热蛮横,猝不及防,重重在股回去嘴唇上印了个湿热的吻。
顾怀曲怎么也没料到这一招。
眸中蓦地一震,登时僵住了。
顾怀曲唇上很软,跟之前尝到的一样,有种淡淡的甜。郁承期想入非非,但没有感受多久,他忽觉胸口一痛,猛地被推开!
郁承期也不恼,舔了舔唇,朝他笑。
抬眼就看见顾怀曲整个人犹如蒸熟了一般,面颊徒然烫红,眸中又厉又怒,难以置信极了,随之腾起一股怒腾腾的杀气。
顾怀曲觉得他简直是在发疯!!
四周的人太多了。
酒楼内嘈杂的人声变成了一根根银针,刺得顾怀曲如芒在背。
他不敢去看旁人,心脏快要撞破一般剧烈搏动,第一次觉得如此丢脸。巨大的羞耻感笼罩下来,他面红耳赤,满眼羞怒狠厉。
顾怀曲想走,可肩上被一只手掌用力按着,起不了身。
他回过头,羞赧低骂道:“还不放开!混账东西……你活腻了?!!”
郁承期还没回味够,极是愉悦地偏头瞧他,低劣嗤笑道:“怎么啦?亲你就亲你,难道还要挑日子?”
随即他看着顾怀曲那张红透的脸,又凑近些:“师尊觉得害羞了?”
“你……”顾怀曲正欲发怒,眼前却倏地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