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酒杯,很快他又放下,叫服务员上了一杯柠檬茶。看着和江娆有几分相似的江念,顾行南并不打算告诉她,他认识她的妹妹。他唇边不着痕迹的自嘲一笑,对于江娆,他又何止是认识。忽然就想抽烟了,心情有些不好。江念自然没注意到顾行南眼里的情绪变化,只是说:“为了生存。”她又问:“既然你不喝酒,为什么要开酒?”也不知道顾行南有没有在听,江念没见顾行南回应,抬起头看他,见顾行南正盯着桌旁的酒杯边缘沉思着什么。江念低下头,不再多言。饭后,顾行南送江念回去,江念没多推辞,直接上了他的银灰色揽胜。顾行南倒好车,一手打着方向盘,边问:“住哪儿?”江念报出地址。“西城?”顾行南扭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住那儿?”他本想问怎么不住在江家。西城位置相对来说有些偏,住那儿的人大多数都是外地来的上班族。转念一想,他问太多又有些唐突。毕竟,他们还不熟。江念只是一笑:“那儿的空气好。”顾行南也跟着一笑:“没去过西城,不清楚。”彼此沉默了一会儿,在江念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出神之际,忽然听见顾行南说:“你手机给我。”江念没反应过来:“嗯?”顾行南又说了一遍,“你手机。我用下。”虽有疑问,但江念没说什么,将手机递过去。她手机没有设锁。顾行南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手接过47寸屏幕的手机,修长的手指轻快的滑开屏幕,打开微信页面,抬头看了眼路况,随后低头快速的输入一行英文。江念听到车前他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随后她的手机就被顾行南递了过来。江念听到他说:“你微信好友不少。”“嗯。”江念回答,“大多数都是客户。”还是男客户。顾行南心想,嘴上倒没说,只是浅笑一下,问道:“设计婚纱的?”他刚才看到她的头像,出于好奇点开了主页面,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发现都是一些铅笔素描的各种款式的婚纱主图。江念摇头:“不是。”对上顾行南疑惑的目光,江念淡淡一笑:“你这人不太礼貌。”顾行南一愣。起先没反应过来,随及明白江念意有所指,他咧嘴一笑,倒是没看出一点的不好意思。撇了一眼后视镜,顾行南方向盘向左打弯,车驶向另一条主路上,随后提了速度。他开车有些快,江念有些担心。不过看到路上没什么车辆,地上也没积雪,她就放宽了心。见他不说话,江念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车内气氛一时有些僵硬和沉闷。她本就话不多,不善交际和聊天。一般别人主动问起,她会多说几句,要是别人不问,她就不会开口。久而久之,她的性子越来越淡。淡的要不是她有一张漂亮,无法让人忽视的脸在那儿撑着,估计她的人就被人遗忘了。他不开口,她似乎过于安静了些。顾行南撇了她一眼,又专注的开快车,嘴上问:“怎么不说了?”江念看他:“说什么?”顾行南唇角似笑非笑着:“随便说什么,都行。”江念一时没接话。期间,顾行南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他只是看了一眼没接,后来干脆一打来就挂掉。干脆利落,一点都不带犹豫的。江念注意到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尽管这是五春节在江念没有任何感知的情况下结束了。今年是第八年。八年里她都是一个人过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对所有的日子都不感兴趣。唯一让她有感觉的就是,大年三十那天。因为那天,是她的生日。母亲的受难日。江沐一早就给她去了电话,说了一句“生日快乐。”听说她回来,江娆很开心,特意的准备一翻去迎接她回来。只是,谁都没料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故。早上,江沐的电话打过来,问:“念念,你还回去吗,以后是不是就留下来?”江念打开窗户,吸了口新鲜空气。她说:“暂时会留下。以后,可能走。”她看向远方,了然于自己的心思。她之所以回来,是因为孤独,也因为想家。想江沐,也想江娆,还有那个并不喜欢她的爷爷江允豪。她始终相信,血缘关系不是说撇干净就可以抹杀掉的。毕竟,那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江沐说:“留下来吧。再怎么样都比一个人在南方强,我们都在这里。话说回来,你要是在外边万一有个什么事,我想够都够不着。念念,就听哥一次,别再走了!”江念轻应:“嗯。”江沐松了口气,语气轻松道:“找个时间,这几天我们聚一聚吧。就我和小娆。要是可以,把陈汐也叫上。”江念笑:“哥,要不要我搭线啊,你再不找女朋友,大伯就愁坏了。”江沐爽朗一笑出声:“什么话!你哥没弱到那份上。”江念抿唇笑:“好。那我等你通知。”江沐回:“那就说好了。我有电话进来,先不说了。”江念:“好。”挂断电话,江念站在窗口眺望着。远方是蓝天,是白云,还有耸立的高层大厦。她闭上眼睛,一站就站了好久。下午,江念去了公司。在办公室里,她忙碌了一下午。临到下班时,华北地区分区的主管刘总路过门口,看到江念低着头写着什么还没走,就笑着敲了敲门。江念抬头,礼貌一笑:“刘总。”刘总推门而入。这位刘总,今年五十多岁,看上去和蔼可亲。加上江念一直以来工作认真细致,勤奋用心,她对待工作一丝不苟的态度,让刘总对她更颇为赞赏和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