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南:“三次都没有。”车里没备那个东西,就没用,直接进去的。江念微怔。又听到顾行南说:“我没记错,你现在不是生理期前后。要是身体没问题,念念,你怀孕的几率很大。”话落,感觉到江念身体僵住。顾行南低头亲亲她头发,“我想好名字了。男孩的话叫顾祺,祺,吉祥幸福。女孩的就叫顾玥,古语寓意纯洁出众。我是喜欢女孩,希望宝宝像你多一些,肯定漂亮。念念,你喜欢男孩女孩?”沉默半响,江念缓声:“都喜欢。”无论男女,冠他之姓,她都喜欢。顾祺,顾玥。蓦地一阵悸动,江念咬了咬唇。心绪无端混乱了。下午,基本在睡。肯定是要在山上歇一夜。晚上七点钟,江念实在无聊无事可做,就打了地铺仰头看星星。一颗两颗三颗星。看着看着一张男人俊脸落在眼前。江念恍惚一瞬,错开眼,“吓着我了。”顾行南坐她旁边,“念念。”他牵住她手,轻轻揉着她每一根纤细的手指,低沉开口说:“跟我讲讲你的妈妈。”江念愣住。她低垂着眼,安静无声。顾行南揽她肩膀到怀里,他搂住江念。“老婆。”他柔声,带着抚慰,“跟我说一说咱妈,听说你像她,我猜我们的妈妈一定更漂亮气质,才有你这样出众的女儿。”江念眼眶微红,轻应。“好。”夏岚在江念两岁离开的,江念记忆中,夏岚是模糊的,甚至深刻在脑中的记忆并不真实。多数是小姨说的。毕竟,一个只有两岁的孩子不可能有太多关于母亲的记忆。江念所记住的样子,都说给顾行南听。忍不住的时候,江念无声掉眼泪。缓过来,江念扭头,目光期待,“你说我妈妈会不会还活着?”“也许会。”顾行南顺她的心。江念忍不住哭,“她万一活着呢。”紧住顾行南手臂,情绪波动,“如果我妈活着呢。有这个可能对不对?”顾行南没说话。自欺欺人也是安慰。顾行南,你就安慰安慰我,好不好。让我——还有活下去的理由。江念喊:“你说啊,骗骗我行吗?”近乎哀求难过的声音,目光里沉甸甸的悲伤。如果有心愿,顾行南唯一想做的就是治好江念的眼泪。她哭,顾行南整个心会跟着疼。把江念拥怀里,他说:“有的。”江念抱住顾行南脖子哭很久。翌日,江念醒的时候,天刚亮。顾行南在几米外做俯卧撑,江念出来的时候,已经做了四十五个,还差十五个。做够数,才起身。江念递过去毛巾,让他擦脸。顾行南接过,随口问:“天还早,再睡会儿。”江念:“睡够了。”找背包翻出牛奶面包,递给顾行南一份。山里的空气好,人的心情也愉悦。吃东西时,江念提议:“我们攀岩比赛吧。”顾行南兴致问:“怎么比。”江念说:“你输了,就下山去买避孕药。”顾行南一顿,挑眉:“要你输呢。”江念回答:“我给你生孩子。”顾行南笑笑:“我要生很多。”江念淡淡的,“好。”顾行南:“江念,你赢不了我。”他不会让江念吃药。江念:“别轻视对方。”三个小时,五十米,比赛结果,江念输。不论时间体力速度高度,顾行南更甚一筹。不用比,江念就胜不了顾行南。除非是顾行南放水。顾行南有一点不明白的是,明知道自己赢不了,江念为什么那么做。顾行南突然看不透江念。第二天要走,顾行南在看路线图。江念在外面看星星。半个小时后,江念去帐篷找顾行南。顾行南打着手电筒,低头拿笔在做线路标记。这点,江念知道。顾行南有个习惯,挑战自我。对于陌生的环境领域,他喜欢研究掌握,直到熟悉了解。见他抬头,江念说:“我肚子疼,想去方便。”顾行南拿开地图起身,“我陪你去。”“不用。我就跟你说声,你别过来。”顾行南一本正经,眉眼带笑:“害羞?”江念镇定自若说:“你不许跟过来。”转身走,回头又强调,“我不走远,就附近,有事会喊你,你别出来。”顾行南笑笑,“别离太远,怕的话叫我。”江念走几步,又折回来,深深看了思考事情的顾行南一眼,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江念走了。顾行南看地图看累了,掐眼休息会儿。时间差不多有二十分钟。江念还没回来,也没叫他。刚醒了,他起身到外面找江念。四周很安静,黑乎乎。顾行南喊了几声,没人应。又走远些,依然没听到江念回应。深山空寂幽深,夜风吹拂在脸颊上,像一只人的手,凉飕飕地。就算是夏天,山里气温也低。不知为什么,顾行南心底发寒。手电筒打出去的光射几米外,哪里有江念的身影?顾行南喊了几声江念名字,突然身子一顿。想到某种,他立马奔回去。帐篷里,她的背包手电筒都不在了。一股怒气上来,转身要走,顾行南突然留意到右脚边地上放了一张纸。江念留的。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江念留了两句话:顾行南,不要再找我了。我很早就走投无路,除了这个方式我别无选择。典型的自杀式留言。顾行南捏着纸的手不受控制在抖,内心深处涌现的惊惶恐惧瞬间浸入身心,整个人都不好了。下一秒,他大步冲出去。一夜,顾行南找江念找疯了。到处找,所有的地方。能找的,平地,山崖,灌木丛,都没放过。没有江念。电话,江念不接。顾行南打了几十遍,无人接听。顾行南压制不住脾气,怒火上来,他一脚踢塌了帐篷。他转身继续找。他死,也要找到江念!顾行南一夜没睡,第二天早上找到的江念的东西。在一处悬崖边。江念的背包斜挂在树枝上。唯独没有江念。昨夜下了一次小雨,地面还是湿的。顾行南的目光落到悬崖最边缘的脚印时,他心脏骤缩,整颗心窒息般的闷疼。江念不可能自杀。不可能!那么一个勇敢坚强,热爱生活珍惜生命的姑娘,不可能自杀的!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胸口加剧。双腿再也站不稳,顾行南一个踉跄跌坐地上。“念念!”呼吸都疼。江念失踪一天后,警察搜山寻人。两周的耗费,并没结果。根据现场判断以及山下道路的监控以及周围寻访,都没有找到江念消息。警方初步判定江念跳崖自杀。而崖底深渊,根本没有施救的可能性。顾行南不愿意放弃。不相信江念死了。他不吃不喝没日没夜的找人,各种方式各种渠道,所有理智都不顾。当地警方都劝,顾先生,放弃吧。您的妻子生还的可能性不大。他们搜过了山,根本没有江念的尸体。而江念,更没有出过那座山。唯独,那座悬崖。下面,是深渊啊!之后,顾行南变了。整个人沉默阴郁,几本不再说话。寡言消沉。要么抽一整天的烟或是喝酒喝的醉醺醺,要么就是坐着一动不动发整天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