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下,又十几秒语音。“说不好听,你们江家个别长辈真是禽兽不如的!大不了断绝关系你不仁我不义。念念,你越是忍,他们越是过份,他们什么时候重视过你?你还不撞南墙不死心是吧?”陈汐说这么多,气归气,但道理在那放着。话糙理不糙,江念也都明白。但陈汐怎么都是旁观者。不是当事人。有些经历和心情,她不会懂。江念说:“我跟我爸不合,我可以不孝顺跟他怼跟他吵,可是爷爷不行啊。他那么大岁数了又高血压,我不敢定顶撞。也不能。”陈汐:“那你就无动于衷了?”“不是。”江念有些烦,不想说这件事了。没再回陈汐消息。一连串消息没人回,陈汐也懂了。不理就不理吧。当她瞎着急操心!公寓楼下,江念碰上了李依依。两人打招呼后,李依依没急着走,又跟江念东几句西几句的聊着,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直到江念脸上有了轻微的不耐烦感,话题才被迫结束。李依依不太情愿的离开后,江念拿着药袋缓步入电梯。刚才聊天时,她整个头都疼。尤其是李依依说的话题,关于女人外表和内在修养的,讨论男人更在意哪种。江念不觉得这话题有什么营养。刚到家还没歇着,就又有电话进来,显示人是姨夫。江念愣了会儿,心想姨夫怎么会这个点来电话。以前基本都是上午。调整了下情绪才接,“姨夫。”姨夫电话里寒暄了阵,随后切入要说的主题。半天,还是说不出口。不太好意思,面薄。其实江念猜出来了,心里有些底子,姨夫依旧吞吞吐吐的,她把话题说开。“姨夫,你是不是想找我借钱?”那头叹口气,“念念啊。”江念听着。那头说:“是这样。这几年的市场不太景气,粮食卖不到什么价钱。累到要死不说还挣不了几个钱。不想干了。”顿了顿,缓冲一下,“你小姨说,不打算再种地了。我们在县城租个门面,想做点小生意,怎么着都比种地强。只是现在手头不够,还差点钱,想找你借点。”江念:“你们还差多少?”那头犹豫片刻,“八万吧。”江念在想她有没有那么多钱。电话突然没了音,像是被对方捂住了话筒,江念还是很灵敏的听到电话里有小声的嘀咕声,是小姨的声音。说的小,但江念听到了。小姨说你找她要十五万,江念有钱。姨夫低声斥责了对方一句。江念突然心情就不好了。她的小姨,还是那个样子。不过,虽然心里对小姨失望,但是姨夫对她好。以前在淮城上小学初中时,姨夫吃的用的都紧着她,大方不吝啬。江念知道,她不借也得借。没余地,因为姨夫开的口。姨夫向来没求过人,却朝她开了口。江念想了下,这么说:“姨夫,八万块钱我暂时拿不出来,不过我就攒了五万,急用的话,您先拿去用吧。”那头说了两句,江念有些累了,关了客厅的灯,蜷缩着腿窝在沙发上,“你把账号发过来,明天我就给你转过去。”随后,结束了通话。江念身上疼,不想动。一个人抱着自己安安静静的发呆,有点寂寞,也有些孤独。她忘不掉江苒说的话。顾行南最爱的女人是江娆,江娆不爱顾行南选择了顾简云,因为爱而不得,顾行南就用自己做江娆的替身。替身。原来她是个替身。江娆的替身而已。忽然就想到爷爷生日那次从云南回来,机场看到顾行南的车,那天,江娆飞航班。顾行南那天接的是江娆。原来……江念忽然就懂了症结所在。为什么不在乎不喜欢,顾行南却突然反过来追她。江念感觉冷,抱紧自己,明明想笑出来,眼泪却先一步掉下来。黑暗中,身旁手机亮了。顾行南来的电话。看着刺眼的顾行南三个字,江念心口隐隐泛疼。她始终没接。手机亮了会儿,暗了下去。房间里一片死寂沉颓。公寓楼下,顾行南靠着车。打了两遍,无人接听。顾行南看着江念所在的楼层客厅,漆黑没灯,也不知道在不在家。又等会儿,抽一根烟,抽到一半,如何都等不下去了。猛吸了一口,将剩余的丢地上碾灭。关了车门锁车,顾行南上楼。一路攀升,中间没上人。没多久到了,电梯门开,顾行南抬脚出去。一步没落地,一个什么人急跑过来猛然撞进顾行南怀里。接着,一道轻细的女声从顾行南怀里闷闷发声,“啊疼!”顾行南也没料到。刚才他想着事低头走路,被突来的一撞,不自觉后退一步。同样本能的伸出胳膊揽住了对方,怕因惯性力道跌倒在地。几乎瞬间,顾行南闻到了玫瑰花香。立马拉开对方,顾行南不可觉蹙眉,“是你。”李依依捂着心口,微喘着气,一脸惊讶说:“顾先生是你啊?”不见回应,继续,“刚才真不好意思,听到电梯声怕门关了一时跑急了,真抱歉!”她手上拿着一把黄白菜,应该是回去做饭的。但是,她身上穿的不是居家服,是一套修身优质的白色v领连衣裙,长发飘飘披在脑后,脸上淡妆,这样的女孩年轻貌美,青春可人。只是手上的菜不搭配。李依依见顾行南注视着她,以为冲击了眼前男人的眼球,她大胆一步,伸手去弄掉顾行南衬衣上的青菜叶,“顾先生……”顾行南往旁边挪一步,没让她碰他。李依依僵了下。顾行南面无表情,“下次走路看着点。”话落,径直走了。李依依盯着顾行南笔挺修长的背影很久,才失落转头,进电梯。这是第一次勾引男人失败。以多年周旋各种男人间的经验,她确定顾行南根本不是装,是真的冷淡漠视。仅有的一个眼神就知道,她没进他的眼。以为所有的有钱男人都差不多。但顾行南不同。竟羡慕江念。顾行南在门口敲了两声,没人开。他又接着敲。对面的门开了,一个女的探头,“麻烦你声音小点,我孩子刚睡。”说了句“抱歉”,顾行南问:“知道人回来了吗?”女人说:“应该在家吧。”顾行南点头,敲门小了声音。灯控灭了,这墙隔音又差,顾行南吭了一声,灯没亮。又试了第二下。依旧没亮。顾行南有些恼,低骂了一句物业。他一跺脚,灯就亮了。随后,抬手准备继续敲,突然房门从里打开。江念站门口:“吵死人了!别敲了!”顾行南短暂的一愣,没说话。然后不经同意自主的推门进屋,江念堵在门口。“没让你进。”顾行南手差些被夹到。他柔声,“让我进去。乖,进去说。”不然又吵到对面开门了。顾行南揉下江念头发,推开门侧身进屋,回头见江念还傻愣站在门口,淡淡叫她,“不知道关门?”江念回神。她原地问:“你来干什么?”顾行南注视着江念,没回她的话,稍后来到她面前,上下看了看人,目光最后落到她的额头上。刚抬手,江念退一步。顾行南拉住她胳膊扯到面前,“别动。让我看看。”小心的拨开她头发,顾行南看着被砸伤的地方,轻声问:“疼不疼?”江念推开他手,“不疼。”顾行南不信,“真的不疼?”江念冷声:“要不我砸你一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