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司马臻出生到现在,从来都没有踏出过宫城,他小的时候是没有必要,因为尚在襁褓中,把孩子抱出去,他也什么都不记得。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司马臻算是早产,身体更加要好好养,见不得宫城外的风霜。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司马臻早慧,已经到了开始记事的年纪,宋訾觉得就有必要带孩子出去见见世面:“阿言,你觉得怎么样?”
司马彦轻哼一声:“我觉得不怎么样。”他嘟囔说,“今日是我的生辰,若是他的生辰陪他出去还差不多,好不容易我们能得个清净。”
宋訾悟了,这是阿言觉得小别致是夫妻两个人的电灯泡,想要过难得的双人世界。的确,因为司马臻还小,他总是担心太子,这两年也没怎么陪阿言出去过,上一次两个人单独出宫,还是在小别致没出生的时候。
司马臻显然是个极其聪慧的孩子,虽然他还不懂大人们的情情爱爱,可一下子就从司马彦的语气中听懂了亲爹对自己的不满。他有些伤心的揉了揉眼睛,抽抽搭搭地说:“阿爹是不爱我了吗?”
平日里小别致说话甜甜的,现在小奶音都带上了哭腔,从甜牛奶变成了酸牛奶:“我……我不背古诗词了,我会画画,我给阿爹画画,把这些画拿出去卖钱,给阿爹做生辰礼物!”也许是阿爹觉得他太小气,所以不想带他出去玩了。
别看司马臻今年才三岁,但是他的课程已经安排得非常满了,每日上午习文,下午学武,基本上没有休息日。不过他这个年纪,学武基本上就是练一些基础,玩乐性质比较强,为的是强身健体,到底是身娇肉贵的太子,武师是不敢揠苗助长的。习文的内容就多了,除了各种通用字,古诗辞赋,还有琴棋书画,每天轮换着来。
宋訾是看过宝贝儿子的画的,大师教学,就从最简单的一笔一画开始,什么时候学会第一笔,再教下一笔。司马臻还在学习线条阶段,真要让他画完整的东西。那基本上就是幼儿简笔卡通画,在一张洁白的纸上画几个圈圈的那一种,这东西拿出去卖钱,估计是会被人骂糟蹋了上好的宣纸。
不过宝贝儿子孝心可嘉,这份心意还是值得肯定的,宋訾把他抱了起来:“你阿爹当然很爱你,和你爱他一样爱你。如果他不爱你,你就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
司马臻还是年纪太小了,不太能够守得住秘密,宋訾决定等过几年,再把他是司马彦亲自生的这件事告诉他,现在他有别的话要说:“阿爹爱你,我也爱你,但是我和你阿爹,在有你之前,也有自己的生活,偶尔会想要自己的空间。他首先是自己,才是你的阿爹。”
司马臻两只眼睛变成蚊香眼,下意识的跟着点头,但宋訾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家儿子根本就没听懂,他揉了揉司马臻的头发:“现在没听懂没关系,等过几年你长大了就懂了。”
司马臻接着追问:“那我什么时候才能算长大呀?”不管阿爹阿父,漂亮姨姨,还有教导他的大臣们,总是说什么,等他长大就好了,他真的好想要长大,一天就变成超级厉害的大人。
宋訾说:“还差得远呢,等下一个秋天,下下个秋天,等我们别致的十个手指头都数完了,你应该就懂了。”十三四岁,到了少年慕艾的年纪,可能情窦初开,基本上三观开始定型,应该能算是长大了。
小孩子要是问起为什么来,那基本上是没完没了,宋訾选择直接把话题绕回去:“咱们一家三口谁过生辰,当天谁最大。过生辰,是要让寿星公高兴,不是让其他人高兴的。今天是你阿爹的生辰,咱们全都听他的。要是想一个人出去,那就一个人,想要我陪着他,那就我陪着,想要一家三口一起出去,那就三个人走,等到过一个月,你过生辰,就我们陪你去。”
司马臻似懂非懂:“那我过生辰的时候,只要阿父陪我出宫去玩,不让阿爹去,可不可以?”
司马彦非常果断的拒绝:“不行。”
司马臻立马抗议了:“为什么不行,阿父说的,我生辰我最大。”他其实是想要双亲陪着他一起去的,可是阿爹这么小气,他就决定也小气一回,毕竟他可是他爹的儿子。
“因为你阿父是我的皇后,不是你的皇后,如果他要去,我就要去。”
司马臻懂了:“我知道了,阿爹的意思是,我将来有了太子妃,也可以让她单独陪着我去。”
听到这么小的人说太子妃,宋訾顿时有一种很滑稽的感觉,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当然不是。”司马彦的意思是,“那是因为朕是皇帝,你是太子,做太子的就得听皇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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