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是你们家铁蛋领的头,你们家铁蛋就得负这个责任,就是官老爷来了,也不能带上我们家孩子。”
“对,就算是官老爷在,那也得抓你们家铁蛋,我们家孩子最多就是、就是个从犯,你们家铁蛋是主犯!”
众人三言两语,王大娘终于明白了,是因前不久的那件事东窗事发了。
安小居静静地站在一旁,抱着两条手臂,悠哉悠哉地看着眼前狗咬狗的场面,事情发展的真是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偷东西的时候,这群熊孩子可是抱成了一团,现在都被要见官给吓到了,孩子之间互相咬,大人之间可就快要打起来了。
王大娘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散下去,瞪着豆豆娘,“瞧你这话说的,腿长在你们家自己孩子的身上,要不是她自己愿意去,我家铁蛋还能绑着他去不成?好处你们都拿了,怎么到最后什么责任都往我们家铁蛋一个人身上推?”
王大娘话刚说完,在外面玩了一身泥的铁蛋和王淑儿刚好回来。
铁蛋愣在自家门前,他从小到大,还没见到过这么多人一起来他家,因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铁蛋你可算回来了,你说,那天是不是你和我们说,让我们多叫上几个人,一起去蓝家拿东西的。”刘伯伯家的孩子见到铁蛋回来,抹着脸上还没有干的泪痕过去问。
王大娘生怕铁蛋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立刻冲过去伸手把铁蛋拉到自己的身边,“铁蛋,你说那天是不是别人叫你一起去的?”
不就是互相咬吗,谁也不愿意承担这个领头的主要责任,她自然也不能让自己儿子就这么认了。
王大娘冲着铁蛋使眼色。
可王大娘却并不了解自己的儿子,铁蛋看着眼前一个又一个的小伙伴,虽然心里在打鼓,却还是挺了挺胸脯,一副大义凛然、英勇就义的模样,“是我带他们去的,他们都是我的小弟,我早就说过,出了事算我的,你们都不用害怕。”
王大娘的脸当时就垮了,她伸手去捂铁蛋的嘴,可已经来不及了。
“铁蛋!”王大娘厉喝一声,“你胡说什么呢?不是你干的事,你可不能往自己身上瞎揽!这么多人都去了,凭什么就说是你带头的?”
王大娘拉着铁蛋到自己身后,对着眼前的一众人道,“你们这些恶人,欺负我们老王家没个男人,欺负人欺负到家了!但我告诉你们,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了你们,不是我们铁蛋干的事,你们谁也别想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王大娘,你儿子自己都承认了,就是他带头的,你还狡辩什么?”有人站出来说话。
王大娘,“小孩子家家的,说话怎么能当真?”
“这么多孩子都说是你家铁蛋带头的,你家铁蛋自己也承认了,王大娘,你就算不承认也没有用。”
“王嫂子,你们家与蓝大夫家就一墙之隔,蓝大夫家里什么时候有人,什么时候没有人,你最清楚了吧,而且那天不是你把蓝大夫家两个孩子给堵在屋子里之后,才叫自己儿子女儿去偷东西的吗?”
没想到事情竟然被人全猜中了,王大娘愤怒的瞪着说话的豆豆娘,“你放屁!你亲眼看着了?”
豆豆娘,“你敢对天发誓说不是你干的吗?”
豆豆娘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一切,可是这么多孩子在一起早都已经把当日发生的经过还原出来了。
先是铁蛋和王淑儿去了刘三家叫上了刘三的两个孩子,刘三的其中一个孩子又去了她娘家哥哥家,叫上了她的外甥刘金,正好当时她的女儿豆豆也在,于是也就跟着一起去了。几个人在去蓝大夫家的路上,又遇见了另外几个一起玩的孩子,一招呼,大家便全都去了。
去之前,谨慎一些的孩子就问了,说蓝大夫家里要是有人怎么办,铁蛋当时亲口说,蓝致锦和安小居已经被他娘给堵在屋子里了,出不来,不用担心。
所以,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大家都已心知肚明。
王大娘当然不敢,她恼羞成怒,转过身揪着铁蛋的衣服大骂,“我叫你胡说八道!你是脑子被驴给踢了吗?什么话都敢乱说!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王大娘作势就要打孩子,蓝大夫老毛病又犯了,于心不忍,把铁蛋从王大娘的手中拉出来,王大娘本来也舍不得,就只是做做样子,看着铁蛋被蓝大夫拉走了,也就算了。
安小居暗暗叹了口气,看来,还得她出马。
“王大娘您别打铁蛋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师父丢了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而已,那天去过我们家偷东西的人现在都在这儿了,到底是谁拿了,你们给我们还回来就是,我师父也是个心善的人,不会要求你们赔偿什么,就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但你们要是见钱眼开非霸占着我们的东西不还的话,我师父也不是好欺负的。”
众人当即附和着安小居的话,“对,到底是谁拿了蓝大夫的玉佩啊,那可是玉啊!”
“刘金,你想想那天去的人是不是都在这里了,还有没有其他人?”豆豆娘问自己外甥。
刘金摇了摇头,却突然想起来什么道,“我想起来了,我听王淑儿说蓝大夫家里有不少好东西,以前她就拿过一个银坠子,现在就还在她脖子上戴着呢。”
一直躲在人群中默默不发声的王淑儿,听见这话,当即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在众人的审视目光中,王淑儿眼中露出一抹胆怯和决绝,“这银坠子是我的,谁也不能跟我抢!”
“你连人家的银坠子都敢拿,玉佩是不是也是你拿走了?”
王淑儿摇头,“我没有,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什么玉佩。”
眼看着自己女儿就要成为了替罪羔羊,王大娘眼睛转了转,别人不知道玉佩是被谁拿走了,她可最清楚不过,因为,那块据说价值连城的玉佩,就在她的枕头底下压着呢。
她拿了有些日子了,却一直也没找到机会出手,镇子上也没有个当铺,她本是想着找个机会进城去把那玉佩给当了,换点钱来花。
可现在在这么多双眼皮子底下,她也不敢说实话。
王淑儿见所有人都开始怀疑自己,突然伸手一指,指向一个脸蛋肉嘟嘟眼睛小小的孩子,“他也进屋去了,说不定就是他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