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清竽看了他一眼,低头把玩着折扇道:“太师的女婿应该是御林军将军吧?此事,照理说也当问他个渎职之罪呢!”
付良急拱手道:“臣这就叫他上奏请罪,反思其过。”
蓝清竽闭目休养了半晌,这才接着说道:“倒也不必如此,让他好好查查这事,以后谨慎着些。”
付良口中称是,稳稳地坐下,遮住了袖内颤动不止的手指,掌心里一片潮湿。
正在此时,有侍者呼道:“皇上驾到,诸臣接驾!”
众臣皆起身接驾。
只有摄政王一人稳坐于席上,兀自喝酒养神。
皇帝依旧戴着银纹面具,由一众侍从簇拥着,迤迤行来。
蓝清竽见他走近,遂举杯笑道:“皇兄不在宫中养病,到此作甚?莫非,也是来贪小弟这一杯酒的?”
皇帝对他的懒散无礼倒是司空见惯,并未生气,只是扬袖道:“朕的朝中百官、后妃宫人都聚于了此地,朕若不来,岂不缺席?再者说,今日为清竽的生辰,朕这个皇兄理应到此一贺。”
蓝清竽张手道:“那,贺礼呢?”
皇帝苦笑道:“清竽掌管我大尧的军政大权,富有江山万里,雄兵千万,还有什么是朕能给你的呢?也就只剩这皇位了罢……”
众臣闻言,皆是面色忽白,心中一揪。
蓝清竽慢腾腾的喝了那杯酒,撇嘴道:“你这人,真无趣!”
侍者们为皇帝搬来了座椅。
蓝清竽站起身子,敛了敛袖袍,扬唇道:“那椅子硬邦邦的,是人坐的么?皇兄身体虚弱,还是坐我这里吧,我这龙椅可比你那座撵舒服多了!”
他点了点石嵩面前的桌席:“石相,酒醒了吧?人言你对这各色牡丹颇有研究,不如,也给我们在座的诸位开开眼界,讲解一番可好?”
石嵩连连称是,同众人一齐漫步于花间,一一讲解。
“这株名为赵粉,这是舞青猊,这是凤丹白,这个叫海衣泉烟……”
蓝清竽忽指着一株淡碧色的花团问道:“这株呢?”
石嵩答道:“回殿下,此花名为欧家碧,清韵雅致,翠碧如玉,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名贵花种。”
蓝清竽‘哦’了一声,说道:“欧家碧,听说御国公夫人生前甚爱此花,国公今日因病未至,却是可惜了呀!”
他一扣折扇,道:“来人,将这盆欧家碧送去御国公府,再遣两个太医同往,问国公爷安。”
侍者端了花盆,应声退下。
蓝清竽又轻展扇面,眼扫众人,说道:“好像,被先帝所灭的南越旧国,皇都城中就多植此花。那些皇族遗臣见到这绿牡丹,应该心中别是一般滋味吧!”
“啊!蛇,有蛇!”
商羽蓦然一声大呼,惊得众人皆纷纷转头望去。
但见一条翠顶白鳞的数尺长的大蛇正探着头,吐着信,游移着身体,向商羽的脚下行来。
商羽直吓得脸色雪白,随手提起一盆价值千金的名贵牡丹,朝那大蛇砸去。
一击未中。
大蛇发怒,‘嗖’的飞起,欲要攻击面前这行凶之人。
商羽脚踩群芳,也不管什么葛巾紫玉版白的,抓起什么扔什么,一阵狂摔乱打,将这倾城花宴瞬时搅了个一塌糊涂。
跐溜——啪!
脚底忽觉一滑,商羽顿失了平衡,直挺挺的脸朝下摔了下去!
大蛇趁势跃出,张口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