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不管父母怎么说更爱自家女儿,吃饭的时候不给鱼肉蛋奶,买房的时候只考虑儿子,连花钱上学的投入都不一样,那不叫爱,那叫嘴炮。
当然,也可能对别的孩子不至于太差,但是,起码在拍视频的这一家里面,资源有限时的食物分配上,女儿远远不如儿子。
“而且,这个拍摄的人也没有煎蛋,她们不饿吗?”饭菜是需要油水的,清淡到没有一丝油花的水煮青菜和挂面偶尔吃是养生,天天吃那就是营业不良。
要说做饭的妈妈不知道这个道理,可她能在小儿子的碗里加煎蛋,要说知道这个道理,却偏偏在自己和女儿的碗里全是素的没半点蛋白质。
男主人能消费烟酒,女主人却对自己和女儿吝啬到连个鸡蛋都不给,花棠看短视频里,那个大一点的孩子眼巴巴的盯着对面的煎蛋,却不说话低头扒面条的样子,觉得心里挺不舒服的。
顾余生想到以前驻外的时候,当地的居民很穷,一些国际慈善组织会去增加就业机会,指导本地人提高收入。
但是,如果是一个家庭里的男人提高收入,那么对整个家的生活质量提升不大,因为多余的钱会被他们用在烟酒甚至嫖娼上面。
而一个家庭里的女人提高收入,则对整个家的生活质量提升极大,尤其是孩子的饭碗里,一定会增加肉蛋奶之类的东西。
站在慈善组织的角度,他们肯定更愿意去招女工人,来保证更多的妇女和儿童吃饱。
但顾余生记得,这一次的帮扶计划最后失败了,理由是女工人挣钱越来越多,甚至要超过男工人后,招到了当地男人们强烈的反抗,甚至把女工人锁在家里不肯放出去。
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慈善组织被迫离开,厂子开不下去了,生活又跌回原本的样子,饭桌上的加餐也不见了。
想到这件往事,顾余生再面对花棠的疑问时,只能有些苦涩的解释,“可能,有些时候她们自己,都把自己算半个人。”
漠视也是“厌女”的一种,不仅是男人可以厌女,女人也可以。
每个人生而为人,性别其实是后天学会的一种表达方式,男性们容易被整个男权社会捆绑洗礼,开始习惯踩女人让自己过得更好。
而女性们也容易被相似的观点洗脑,把自己看成不完整的男人,然后一门心思去走男人们的路子,升级打怪的途中不断去踩其他女人,然后,以此为战利品向男权讨好和表忠心。
不是没有正常人,只是选择厌女的确能在社会里活得更肆意,这就让很多事情容易变成悲剧。
可以孕育生命,感情充沛,有着人性柔软闪光的女性,可以张扬羞涩,可以害羞泼辣,可以放纵无悔,也可以执着锐利,但唯独不可以被厌恶被无视被忽略。
哪怕是恶猫,被这种独属于人类,极具种族特色的社会行为吓到,手里的白糖西红柿都不甜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对比之下,当只猫好像要更简单快乐些,毕竟,当整个社会都在默许厌女时,当一个敏感的正常人,无论男女都过的很辛苦。
什么都不懂,好像要更快乐一些。
但是,花棠看到了就没法欺骗自己装看不见,她没有变回猫猫揣起爪爪,而是把小碗放到一边,攥住了顾余生的手腕,“教我剧本里的内容好吗?我想好好的演。”
这个时候,花棠才明白杜行、米哈和韩蓝为什么要坚持拍摄《她也是》,涟漪没法掀起整个池塘,但是,如果连涟漪都没有,那么池塘只能变成死水发臭了。
敏感的正常人总是要表达和发声的,既然不对,那就展现出正常的样子来。
想要小月牙她们这些小姑娘能理直气壮、不受伤害的独立生活在社会上,不仅要扫清可能伤害她们的隐患,打通可能阻挡她们的障碍,还要展示出她们能变成什么样。
而剧本里的绒菲,钟梵和凌一念都是这样的角色,她们将出现在无数的观众面前,用角色去冲撞出涟漪来。
所以,花棠想要好好演,不仅是出于恶猫的好胜心,更是一点不甘心,她要让无数的女孩子看到绒菲,然后去让她们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一点。
花棠的学习能力很强,要不然也不会自己抱着平板上网课,不用点名签到,还能自觉蹲在猫箱里刷题。
顾余生只能给她一些自己对剧本的看法,要论真的演技,还是要找老师。
米哈和韩蓝这边认识的好老师还挺多的,很快就帮花棠安排上,认认真真去上课了。
娱乐圈也不缺天赋惊人的新人,但花棠比其他人更有优势的一点,大概就是心无旁骛了。
花棠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不会被任何事情打扰,认认真真一直到完成。
应老朋友的邀约来上课的老师,对花棠的印象极好,甚至还多关注了几句花棠的签约情况,免得小新人刚进圈就被什么经济合同坑到。
如果花棠没有什么想去的公司,老师帮忙找几个靠谱的经纪人聊一聊也没有问题。
虽然花棠只想演戏,并不太需要这些,但老师的好意还是心领了,直到剧组筹备完成即将开拍的时候,花棠的补习班才算是结束。
米哈来接花棠的时候,也看到自己好友脸上的欣赏了,透了几句花棠和自己有亲戚关系,会多多照顾之后,好友才放心一些。
开车离开的时候,米哈还觉得挺有趣的,甚至问了问花棠,方不方便变成黑猫让她看一下。
不知道花棠有没有意识到,她在别人那里的基础印象分其实很高,这让米哈有点好奇花棠的原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