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汐顺着寒气最浓烈的地方看去,终于瞧见了顾长庚的身影。
他一身藏青衣衫,如一墨点落在洁白宣纸之上。
顾长庚的手放在了剑柄之上,从剑鞘之中缓缓拔出了惊寒。
不过刚至一半,剑身凛冽的寒气便迅速席卷了整个水月之境。
绥汐冷得直哆嗦,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脸上都凝了一层薄薄的霜雪。
才一半就这么冷了,拔出全剑那还得了。
少女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努力让自己一会儿少承受些寒气。
然后等了半晌,预料之中的酷寒并没有来临。
“到此为止。”
容予的声音清越,泉水落玉石,远远地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
顾长庚一顿,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便瞥到了身后一抹白色身影。
是容予。
他伸手,骨节分明的手微微一动,轻轻地将出了一半的剑送入剑鞘之中。
容予长睫之下,眸子剔透如秋日的天色。
顾长庚离开之后绥汐这才疑惑地询问容予。
“师父,您与顾师兄不过才对上两招,为何刚才突然就停下来了?”
“那惊寒一出,四周连同空气都会冻结。”
“啊,原来您怕冷啊。”
绥汐恍然大悟。
“……”
不,是你怕。
容予沉默了一会儿,并不打算解释,也不想与自己的小徒弟计较这种小事。
“绥汐,你刚才可有瞧清楚你师兄的身法?”
“太快了,没太看清。”
她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会儿,好像隐约有些印象。
“您的身影我看不见分毫,顾师兄的倒是瞧见了一两式。”
容予有些意外,他原本也就是随口一问,却不想绥汐的眼睛还真的跟上了。
他垂眸看向她,心下有了点儿好奇。
“哪两式?”
绥汐将腰间那把翠竹剑拿出来,往前面一刺,然后四周这么一扫。
动作极其简单粗暴。
“诺,就这两式。”
“怎么样师父,我演示的对不对?”
少女演示的这两式但凡是用剑的谱子上都会有,是基础中的基础。
容予既不能说对,也不能说不对。
在看到绥汐挑了挑眉,一脸得意等待着表扬的神情。
“好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