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手机一直在震。
她蒙了一下,伸手接起来,压低声音打哈欠:“怎么啦?”
“栀栀!”徐净植那头永远吵吵闹闹,“我酒吧重新开业啦,你今天几点下班,我去接你过来玩呀!”
“今天吗?”林栀赶紧掏出小黄笔记本看一眼,按照schedule上的计划,她应该能在五点前下班,“可以啊,我今天下班早。”
徐净植听出她声音不对:“你怎么?没睡醒?”
“嗯,刚刚在午睡,然后梦见了不要脸的前男友。”
所以现在整个人心情都很抑郁。
徐净植“噗嗤”笑起来:“你说谁?沈寻?他确实不要脸,今天连钱都不带就敢跟他那小白花女朋友来我这儿蹭吃蹭喝,被我叫保安叉起来扔出去了。你分手是对的,那傻逼现在一脸破产的穷酸样。”
林栀以为自己听错了:“沈寻跑你那儿蹭吃蹭喝?他疯了还是你疯了?”
而且,他怎么可能不带钱?
“真的。”徐净植很肯定,“他在我这儿约了个中午的场子,可一直没出现,他来的时候都快散场了,他那群哥们儿光是酒就点了小几十万,沈寻过来之后说他付钱,结果连掏三张卡都是被冻结的。”
林栀:“……”
林栀难以置信:“那后来怎么解决的?”
“还能怎么办。”徐净植闲闲道,“记在他爸爸的账上咯。”
林栀有点失语,正组织语言,又听小闺蜜幸灾乐祸道:“你等着看吧,沈寻死定了。”
——沈寻确实是死定了。
沈家书房里一片寂静。
沈寻低着头站在沈南灼面前,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面前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垂着眼,宽阔安静的室内,只能听见他刷刷签字的声音。
沈寻已经在这儿站了一个小时了。
他的干爹真是非常忙碌,坐下来之后就不带停的,一会儿看书一会儿看文件,他甚至旁听了一场长达四十分钟的电话会议。
可沈南灼从始至终,就是一眼都不往他身上看。
仿佛房间里压根没有沈寻这个人,这里只是多了一尊不好看的摆设。
但沈寻有点儿站不住了。
自从沈南灼回来之后,很多事情就朝着不受控的方向一路狂奔,他只是想换一个女朋友而已,还处处掣肘,现在连银行卡都被冻结。而且他都多大了?犯了错还被罚站,哪怕家里没有外人,可管家和佣人们进进出出,他仍然觉得丢脸。
沈寻瞄瞄沈南灼,忍不住:“爸爸。”
沈南灼云淡风轻,连眼皮也没有抬。
“爸爸。”沈寻认栽,“我错了。”
沈南灼还是没说话。
他不太想搭理他,而且内心充满困惑:同样是道歉,为什么女孩子那么可爱,让人想抱起来亲亲;沈寻只说了一句“对不起”,他就想让管家拖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就地掐死?
见他毫无回应,沈寻咬牙,自顾自地道:“虽然我不知道您提前调低了我的信用卡额度,但是在外面约那么多朋友聚餐,是我的错;虽然我不知道您当时就在附近,但是在禁烟区吸烟,是我的错;虽然……”
“咣当”一声巨响。
沈寻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一道黑影从鬓角边堪堪擦过,带着一阵疾风,重重砸在门上。
发出巨大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