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失礼了。”郁徵略过这个话题,问,“将军有事尽管说便是?”
左行怀没在称呼上纠结,开门见山:“实不相瞒,末将此次找殿下,是为粮草的事。”
“粮草?”说到这个,郁徵似笑非笑得看了左行怀一眼,“将军先前不是特地令手下将粮草送还郡王府么?还说夏南军用不着这么好的粮草。”
左行怀手底下的人送回粮草时,还说说银子不必退。郁徵只认无功不受禄,还是足额将银子退了回去。
总而言之,粮草运上运下折腾了一通,郡王府反而损失了一部分银子。
左行怀看着郁徵,面色不变,眼中的笑意还更明显了些,站起来行了个礼:“先前多有冒犯,还望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道歉如此干脆,郁徵剩下的话扔不出去了,顿了顿,只好道:“将军言重。天色已晚,将军此番为何而来,不妨开门见山罢。”
左行怀眼中又冒出了几分笑意:“那末将便直说了。末将在军中十数年,还未见过哪家的粮草比郡王府产出的粮草更好,故更末将想向殿下再订一批,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原来是这个。郁徵道:“我也想与将军做生意,可惜郡王府的粮草已经全卖出去了。”
左行怀看着郁徵:“殿下可是对之前的事还有芥蒂?”
郁徵看回去:“真没有。纵使真有,难不成小小一个郡王府,还能凑够十万大军要的粮草?将军也太高看我了。”
两人的目光再次对上。
郁徵以为左行怀会生气,不想左行怀的面容很平静,眼里甚至有淡淡的兴味,看他看得很专注。
郁徵莫名打了个激灵,率先转开目光:“我们已经给来买粮草的百姓发了种子,明年应当会有不少百姓种青粮粮草,将军若是感兴趣,不妨明年再向百姓买。”
左行怀:“郡王府散了种子给百姓种么?”
郁徵:“不完全是散,也卖一部分。若是百姓能种成,将军下半年便能用上这种粮草了。”
整个邑涞郡,与郁徵不对付的唯有郡守。
若是百姓种不成,也是郡守叫他们种不成。
左行怀:“有殿下在,百姓自然能种成。”
郁徵挑了下眉:“那可未必,明年就知道了。天色已晚,怕霜浓马滑,就不留将军用饭了,将军还是早些回去罢。”
左行怀站起来:“末将下回再来拜访殿下。”
郁徵点了点头,站起来送他,又示意伯楹上来。
伯楹托着一个木匣子上前来。
郁徵接过木匣子,往左行怀胸前一递:“粮草没有了,这是府中特产青粮米,将军若不嫌弃,带回去尝尝。”
左行怀有些意外,笑了一下,双手接过:“末将谢过殿下。”
郁徵送左行怀出去。
左行怀骑在马上,目光扫过郡王府那些还未修缮过的院子,催动马儿,马蹄哒哒,带着手下快速离开郡王府。
郁徵送完他,回来坐在正堂中,蹙眉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