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动作。
周连雪持枪的动作不变,她眯着眼睛,心中略有些急躁,忍不住反复咬唇。
“很好。”她一向温柔的眼神变得阴鸷,看着面前沉默的一群人,大拇指拨动击锤,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直接扣下扳机。
这是她第一次拿枪射人,左轮虽然小巧,但后坐力却震得她整条手臂发麻。
准头也不行,原本她瞄准的是目标的胸口,却打偏了,子弹没入对方的腹部。
那男人中弹之后,抬起头眼神凶狠的看着她时,周连雪就知道自己运气不错,她愉悦的吹了声口哨:“眼神很好,继续保持。”
“你是哪一拨的来着?”这些人都穿着一样的衣服,她一时之间无法分辨。
周连雪笑嘻嘻的,虽然有些胆怯,但手上的枪给了她很足的底气,一种说不清的愉悦感漫上心头,她甚至开始兴奋。
她喜欢别人用畏惧的眼神看着自己,刚才还抱团在一起的人,瞬间四散。
剩下以管事为首的五人,中枪的那个转着脖子,带着仇恨往周连雪面前冲,就在她即将再次扣动扳机时,整座宅邸都暗了下来。
周连雪眼前陷入黑暗的同时,远处传来重物拖地的声音。
金属剐蹭在坚硬的地砖上,逶迤着向前拖行,这声音越来越近的时候,周连雪的眼睛终于适应黑暗。
她退到霍放身旁,发现原本站在楼梯口的宁小春不见了,只剩一只拖鞋孤零零落在地上。
显然是管事一伙人跑路的时候,把她当成保命符顺手捎带上了。
她那么孱弱,是本该珍藏起来一碰就碎的名贵瓷器,那些渣滓怎么敢。
霍放将指节捏得咔咔作响:“不可饶恕。”
他跟秦妩对视一眼,上了楼梯分别往二楼和三楼去找人。
周连雪看向餐厅出入口的方向,那里正站着一堵“肉墙,”来人穿着一身黑衣,身高超过一米九,满身横肉。
他右手拿着那把手柄很长的大斧头,黑亮的刃上血珠子从高处滚落,他过来的时候应该是又砍死了人。
周连雪看见他身下被月光拖得老长的影子,刚才开枪时积攒的那点得意瞬间消失,她牙关控制不住得颤抖,恐惧也随之爬上心头。
她怎么可能杀得了这种怪物。
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方行烈,却发现他并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他按着楼梯扶手倒退着上楼,在周连雪惊恐的眼神中朝她挥手:“那,加油?”
他可是时刻牢记着宁小春让他保持理智,做个正常人的那番话,他在二楼连廊处停下,撑着栏杆看戏。
周连雪死了也好,少一个碍眼的竞争对手。
虽然不能亲手结果掉他珍贵的家人,心里有些遗憾,但是听着家人在别人手上发出濒死前的哀鸣,也算一种享受。
周连雪拔腿就跑,恨不得将方行烈扒皮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