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海汀忽而沉默了。
他攥住轮椅的手背,过了好一会儿,方“嗯”了一声。
“姑娘,你在我府中也多日了……你……想要个名分吗。”
名分?
迎棠心里咯咯笑起来,寻思你给得起吗。
“公子想给我什么名分。”
“归海府主母的位子,姑娘想当吗。”
区区一个主母,有什么当头,想当初皇帝迎棠都不想当,还惦记你这宅斗?
迎棠不知道归海汀打得什么主意,她思索一番:“公子不是要带我去见姥爷太太?我还没见过她们,万一她们不喜欢我呢?”
她果然还是不情愿的,只顾着和他打太极。
归海汀眸中闪过一丝厉色。
“咳咳……咳咳!”他忽而弯腰,他用手帕捂住唇,咳出一手帕的血。
浑身的伤痛叫他的眸子清明了些,染上一层复仇的邪气:“姑娘说的是,应该等见了我爹爹娘亲再说。”
他突然指向大海:“姑娘,我们能再靠近海一些吗?”
迎棠警惕地看过去,没见到什么阵法。
“好啊。”
她推着归海汀往海浪尖走。
海水一层接一层扑过来,打湿了她的裙袂,也洇湿了归海汀的靴子,但他扔不喊停。
“公子是想再靠近些?”
“嗯,再靠近些。”
归海汀握着血帕的手有些颤抖。
迎棠眸子一凛,忽而停手。
海面忽然静止了,仿若一面镜子。
迎棠猛然回跳。
刹那间,整个海平面忽然冲上来,卷着偌大的灵力掀起一层高高的巨幕水墙。
迎棠忙丢出一个防护罩。
下一刻,成千上万吨的海水倾泻下来,砸得防护罩一嗡。
迎棠被灵力吹得乌发翩翩。
海水好一会儿方退下去,归海汀仍坐在轮椅上。
他停在原地,浑身湿透,但恍若未觉。
“公子终于要出手了?不再和我多谈一会情,说一会爱吗?公子不是还想给我一个名分?”
“本想的。”他端正身子,勾唇惨笑,“但没想到姑娘这么快就识破了我……更没想到,我撑不了多久了。”
“你到底是谁。”
归海汀惨白的手指的的敲着扶手:“我是夏裴回啊,姑娘不信吗。”
滔滔不绝的海水灭顶而来,强风把迎棠的发带吹跑了,簪子也散下来,掉在地上。
允平从来不会自称“夏裴回”。
公允承平,才是他想要的名字。
“你不是。”她冷下脸来,滔天的怒意与灵力把防护罩又撑开些许,“我不知道你如何变得与他这么像,但你,不是。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