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拦住他!”周围几个安保见事不对,急忙奔过来,却哪里拦得到欧阳,“砰、砰”几声,尽数被撞开,欧阳速度不减,直冲向最里。
高壮警官一阵恼羞,起身掏出一把枪来,打开枪栓就要鸣枪示警。
章程一看不好,这要是开了枪事就大了,再不顾忌其余,身子一个扭动,高速射了过去。
高壮警官只觉眼前一晃,手中顿轻,望着面前一个中等个子的青年,空手张着,惊骇得失语。
“警官,我们山区有土葬的习惯,大家都是灾民,帮个忙!”说完,章程顺手将枪仓分离的手枪递给了对方。
高壮警官回过神来,一把抓过手枪和弹夹,眼神一转,也不言语,大手一挥,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叫道:“维持好秩序,有什么好乱的!你,你,不要挤!”竟熟视无睹地走开了。
章程心里暗暗道谢,引着已抱着赵晓云出来的欧阳和赵二叔,推开混乱的人群,扬长而去。
欧阳表情沉重,抱着晓云身子微微颤动,已有些崩溃的前兆。
没敢让欧阳再开车,自己坐上了驾驶位,一声轰鸣,皮卡带着一股浓烟跑了。
一路沉默。
章程打开了收音机,里面放着一首轻柔的歌,歌声轻渺、哀伤,不知不觉间,发觉有晶莹漫框而出。后排抱着赵晓云的欧阳,正将头埋在心爱女人的发际,渐渐不能自已。
红尘滚滚,一路向北。
一朵花就这么谢了,来不及开放,也来不及谢幕,生命嘎然而止,那一刻应该是多么的无助和悲哀。
生何其短暂,死何其匆忙。
明天我又将怎样?我又能怎样?掌握命运的,终归不会是自己……念及如此,章程鼻子一酸,满嘴苦涩。
……
皮卡路过十方,装上章程的母亲,马不停蹄地朝八角而去。
越往山里走越是触目惊心,一路行来,皆是山河破碎,宛如战场。
和昨天不同,同行多了许多军车,一车车满载着身着迷彩的战士,手里还拿各种工具。沿途而下的各种运载工具都有:汽车,三轮车和架车,很多车上都有一个共同的标记血迹斑斑。
章程看到一个矿工瘫在一辆手推的建筑斗车里,昏迷不醒,这应该是最里面红白下来的伤员。公路被塌埋,桥梁断裂,普通人没有章程的本领,只能徒步十几个小时才走出来。
行进中,皮卡一个轻晃,章程感觉路面如波浪起伏,很是奇异,再一看,又恢复了正常。
原来是次余震!这次余震很象昨天红白山里那次主震,以纵波为主。
接近关口大镇洛水,前方突然拥堵混乱,大量人群沿着公路哄跑而来,一些车辆忙着在掉头,仿佛前面有山洪冲来似的。
这是平原,哪来的山洪?
章程急忙高声问去,人群中一个中年汉子拖着一个女人正跑过皮卡,惊恐而慌乱,“快跑,液氨泄漏了,不跑就来不及了。”
举头一看,前方远处一股几百米宽的白雾正在扩散开来,已有来不及逃跑的人,挣扎着倒在雾中。
不行!得赶快走。
往后一看,后面堵上的车辆早就乱了,掉头的掉头,喇叭声响成一片。
一看不是办法,章程大喝:“欧阳,四驱怎么弄?”欧阳这车虽说是皮卡,却高级得离谱,自己没开过这么高级的车,不知四驱怎么操作。
欧阳从后排钻过来,一把把章程拎了个对掉,“我来!”拨弄了几下旋扭,油门一轰,车子斜着就冲出了路面,一头扎进田野中,在田坎沟渠间如履平地,很快冲出了液氨可能覆盖的范围,停在一块高地上。
几人下来,惊骇地看着那液氨象一个翻滚的怪兽缓缓向南吞噬而去。
“哦,好吓人,我怎么没想到往旁边跑喃!”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章程回头一看,正是刚才他问情况的中年汉子和女人。这人倒机灵,知道跳上他们这辆车,别的车没有这么高的底盘,还在路上乱着呢。还好,液氨在公路上只笼罩了不到一公里,就随着风朝路对面的田野飘去了,后面被毒雾吞没的车辆上人都已疏散,大多四散跑开,远远站在田野中观望。
“地震都没事,怎么现在会泄漏呢?”看了一会,章程问那个叫徐能勇的中年男子。
“我们正在刨人,一个液氨罐一直没有关死,被落下的钢结构埋了,进不了人,都弄了一天了,眼看就要到阀门了,刚才不是有余震吗,又倒了根大梁,正好砸在连接管上,一下就漏了,跑都跑不赢。”徐能勇很着急地说。
“有多少液氨,威胁大吗?”欧阳警惕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