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从看一眼就要打起来,变成相看两生厌的地步吧。
“但墨涅也算是客人啊。”而且不仅仅是客人那么简单,对方可是怎么说也算个神吧?
兰瑟看了看虞秋,又看了看在旁边袖手旁观的墨涅,他叉起腰,冲着神明的方向嚷嚷,“哎,那个谁你也过来帮忙!”
墨涅还处于对周围一切都充满好奇的阶段,一听到有呼唤自己的声音自然而然地回过头,“有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啊?让你收拾你自己的房间去。”兰瑟就是这样直性子,喜怒言语表。
说起了墨涅自诞生起有亲自打扫过卫生吗?虞秋她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情。
大概是觉得新鲜,他并无异议,无比顺从地从虞秋手上接过床单。
看对方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兰瑟也觉得自讨没趣,渐渐地就熄了火不再呛对方。
那唯一一间客房位于公寓最边角的地方,但同时也是最安静的地方,反倒最适合休息。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还好吗?”虞秋一边帮墨涅铺床单,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兰瑟抱着枕头的手一僵,表情有一瞬间变得不自然,这一切都被墨涅收入眼底。
“还好啊,就有时候也会有点无聊吧……”从位于郊区的动物园搬到市中心的公寓虽说生活各方面都便利了不少,但他本就稀缺的自由也被剥夺了。
“再等等吧,不久之后你还有里德他们都可以光明正大地上街了。”
虞秋看出隐藏在他不自然表情里的小心思,习惯于自由的兽人又怎会甘愿被囿于这一片小小天地中呢?
还记得那次在动物园内,少年抬起头仰望天空时眼中流露出的渴望。
他属于那片天空,也属于自由。
“既然想出去的话,那为什么不出去呢?”铺好床单后神明站在一边突然发声问道。
“你以为有这么简单吗,我们光是……活下来就已经很难了。”
说着说着,兰瑟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后半句话被淹没在沉默中。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虞秋赶紧出来打圆场,“这里面的具体情况有些复杂,神明你可能不太了解。”
“那你能和我详细说说吗?”墨涅歪了歪脑袋,脸上浮现出求知欲。
嗯……这可能不是一个解释的好机会。虞秋偷偷瞄了一眼兰瑟,后者沉默不语。
最终还是里德的声音将这一尴尬局面打破。
因为虞秋回来的时间太晚,现在这顿吃晚饭几乎可以被称作是夜宵。
兰瑟看了一眼餐桌旁的神明,“算了,反正我也不饿我先回房间了。”
塞壬早早地就入睡了,于是餐桌上就只剩下三人。
其实自虞秋回来后她都没和里德说上几句话对方不是有事在忙就是在忙的路上。
看起来拒绝和她聊天的理由都很正常,但是直觉告诉她,对方在躲她。
“你等一下还有事情要忙吗?”虞秋问他。
“有。”
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但我想和你谈谈,所以你能稍微腾出一点时间来吗?”
“你确定他能离开你吗?”里德说话间若有若无的撇了身边的墨涅一眼。
这语气怎么听怎么不对劲,感觉怪怪的。
……等等,这、这是在吃醋吗?
不对不对,她赶忙把这一想法挥出脑外。
但是转念一想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和秋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契约关系,尽管她对我来说很重要。”墨涅没有意识到现场局势的走向,“所以里德先生您不用担心这一点。”
自虞秋的鲜血注入祭祀台起,古老咒语再度显现,她是墨涅千万年来第一个最特别的祭品,对他的重要性当然非同寻常。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错,但仔细琢磨下来,似乎影影绰绰地在宣告主权。尤其是落入里德耳中时,他下意识地皱起眉,湛蓝色眼瞳中泛出凌冽寒意,“她对我也很重要,重要性丝毫不亚于你刚才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