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海面现在是什么情况,渡轮摇晃得越发猛烈,月伢行走其中,也无法控制地跟着摇晃。
胃里泛酸,脑袋昏沉,有一瞬间他眼前天旋地转,不得不扶着墙停下了脚步。
庄焱也停了下来,担忧地看着他:“你怎么了?你脸色好差。”
月伢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唇色淡得接近于无,他脑袋抵着墙,眉目间流露出隐忍的痛楚。
月伢喘了口气:“我好像晕船了,你们没有头晕想吐的症状吗?”
庄焱摇头:“我经常坐船,还能适应,可能是船摇晃得太厉害了,要不你先休息一下?”
“距离午夜还早,休息一会儿也无妨。”雪茶轻声补充了句。
红茶皱着眉:“你那么难受,不如吃掉那颗晕船药吧。”
月伢没打算忍着,他拿出晕船药,渡轮忽然变得平稳,他身上的不良症状得到了很大程度的缓解。
红茶抬了抬头:“咦……船不晃了,这是驶入平静的海域了吗?”
“应该是,”庄焱问月伢:“你好点了吗?”
“没那么难受了。”月伢用手帕擦干脸上的冷汗,过了一小会儿,他身上的不良症状完全消失了,暂时收起了晕船药。
庄焱点点头:“那我们继续赶路吧,渡轮现在很平稳,我们能走得快一些。”
“好。”月伢应了一声,忽然发现斜前方的墙壁上贴着一张画纸。
他蹙起眉头,刚才墙上有这张画纸吗?
月伢叠好手帕,走到那张画纸前。米黄的画纸上用蜡笔画着一个火柴人,它戴着一顶圆圆的帽子,穿着一件背带裤,嘴角向下,脑袋上还顶着一个小火苗……这小火苗是在表达它的愤怒情绪?
一看这画风,就知道是那个小男孩的手笔。
“这火柴人是你吧?”红茶走到月伢旁边,对比画中的细节:“你看帽子的颜色和这件背带裤,这小人还戴着眼镜,一看就是你。”
“这涂鸦,是你提过的那小男孩画的吧,贴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庄焱话音一顿:“不会是来找你算账了吧,因为你和妹妹傍晚的时候没有收下他的画。”
“嘶……”雪茶倒吸一口冷气:“这画怎么变了?!”
月伢一直没有挪开目光,他亲眼看到画中的火柴人张开嘴巴,吐出了几根长长的、狰狞的舌头。这一变,整张画都变得无比阴邪。
红茶警惕地打量四周:“那小屁孩是不是在这附近?”
路路握住月伢的衣袖,轻轻晃了晃:“月牙哥哥……”
月伢低头,见路路眼神忧虑,揉了揉她头顶:“没事。”
庄焱摸了摸下巴,沉思道:“这画什么意思,是单纯想搞一下你心态,还是诅咒之类的东西?”
“继续往下走就知道了。”月伢眯了眯眼睛。
小孩能有什么耐心,一会儿就知道这是什么招数了。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庄焱说:“马上就到了,一会儿进了酒吧,要是找不到人我们就分头……”
庄焱消音了,因为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影,背影高挑单薄,戴着一顶画家帽……和月伢一模一样。
庄焱惊愕地看旁边——月伢好好地站在他边上,那前面那个是谁?
看到这个背影,所有人都停在原地,手臂上的汗毛竖了起来。
一种难言的寂静笼罩着长长的走廊,前面那个人缓缓回头,露出一张和月伢别无二致的脸。
前面的“月伢”勾了勾唇角,无声无息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