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舒清晏低吟一声,羽睫颤动眼看就要醒,谢亦朝赶忙将人从浴桶里捞出来,瞬间蒸干附着其身的水珠。
待他准备给人披上衣服时,对方就缓缓睁开了双眼。
四目相对。
谢亦朝察觉到对方身躯抖了下,他刚想说点什么。
“师兄,你不换掉身上的湿衣吗?”舒清晏雪白的指尖滑过他滴水的衣领,神色意外的镇定。
谢亦朝感受到对方手指似有若无地刮过自己的胸口,心跳加快些许,他不是很想承认自己居然那么轻易就被勾引,哑声道:“换。”
舒清晏唇边像是笑的弧度,即刻平淡至极:“那师兄快去换吧,虽然师兄不会生病,但湿衣服穿着不舒服。”
谢亦朝忽然福至心灵,对方是故意让自己走的,恐怕是对之前发生的情况仍有记忆。
他顺从地离去,留下对方独处的空间。
舒清晏静静注视着谢亦朝的背影,垂至身侧的手逐渐收紧,五指陷进掌心的皮肉里。
他的记忆在扑向谢亦朝后,就是成片的空白,自己的身体未有任何不适,证明对方没有碰他,之前疑惑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也是他自作多情了,如果喜欢的话,就不会对那样的他还无动于衷,这不算什么,也幸亏全是暗中猜想未有表露。
只不过他不举的事对方肯定知道了。
舒清晏的思绪很乱,掩饰不住的杀意,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被任何人得知自己如此隐秘的事。
走开的谢亦朝百无聊赖地步于院中,他的脑海里全是另一个人,想对方是从此远离自己,还是…杀了他?
来自故事结局的主角,他不觉得对方会留有多少善意,早被神经病破坏得稀烂,能维持住人的模样已经十分艰难。
“咯咯。”
不知不觉,谢亦朝走到母山鸡的位置,它倒是没什么事,平时吃了太多好东西,抵抗力强得很,甚至可能产生了灵识,何况为避免它逃跑,他还在鸡圈周围设置了阵法。
谢亦朝凝视着母山鸡,这只冠心长红毛的鸡瞪着豆豆眼,朝他歪头:“咯?”
“听不懂鸡语。”谢亦朝视线溜过它漂亮的羽毛,舒清晏将它照顾得极好。
母山鸡——赤羽仿佛听懂人类的话,讨好地移开屁股,窝里有五颗鸡蛋。
谢亦朝:……
“咯咯咯。”赤羽挺挺身子,一副夸夸它的样子。
谢亦朝向它招手。
赤羽呆了呆,信任地踱步过去。
谢亦朝食指微曲敲鸡头,惹得赤羽豆豆眼漫上水汽:“笨,下太多蛋会伤你本元,你既有可能修炼成妖的机会,不多努力吸收月华变强,下什么蛋。”
被教训的赤羽依旧委屈,它的小脑袋装不了多少东西,只会遵循本能,它知道自己下蛋人类就不会把它做成菜,还会给它特别好吃的食物。
谢亦朝叹息,心想自己跟畜牲讲什么道理,它也听不懂。
“最近不想吃蛋,暂时留在你窝里。”他的手揉揉赤羽的脑袋。
谢亦朝收回手,想着不如出去看看情况,正准备跟屋里的人说一声时,房门打开,走出千丝万缕繁杂思绪皆因他而起的祸首。
“身体可有不适?”谢亦朝问。
舒清晏沉吟少顷,摇头:“我很好,多谢师兄的照顾。”
“又跟我说谢谢?”谢亦朝。
舒清晏撇过头:“我不是那种意思。”
“哪种意思?”谢亦朝逼近,他无法忍受与人回到初见时的疏离状态。
舒清晏背靠上门扉,呼吸乱了几分:“我只是……只是……”
谢亦朝的手盖住舒清晏的头。
“你哭什么?”
舒清晏瞳孔骤缩,一滴晶莹的泪珠坠落在地。
这滴泪带去了谢亦朝的理智,他情不自禁地俯身。
“谢老板,你在吗!”院外传来一阵焦急的叫唤,“陶岁受伤了,外面突然冒出几个疯子,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