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仰扫了眼珠珠的耳朵,右耳是光着的,左耳上有一排银耳夹,五角星的,造型可爱。
耳垂最下面有一处夹过的痕迹。
陈仰说:“你的耳夹少了一个。”
珠珠怔了下,她胡乱用手去摸:“可能是掉哪了,我都不知道。”
陈仰不易察觉的瞟了瞟,那夹过耳夹的地方有一条刮痕,像是耳夹被使劲拽下来导致的,他指指床上的尸体说:“她过会就消失了,你是继续住这里,还是?”
“我有点怕。”珠珠咬唇,“我想去香小姐那。”
陈仰收回余光:“行。”
“陈先生,你跟我一起去吧,你帮我跟香小姐说说。”珠珠恳求的说。
陈仰对她的要求感到错愕:“我说?”
珠珠离开门口,脚步挪到墙边,蓝色短发不时被风拨到她没有血色的脸上:“陈先生你说,香小姐肯定同意。”
陈仰:?
珠珠语出惊人:“陈先生你没有发现吗?香小姐对你,跟对其他人不一样。”
接着又来了一句更惊人的话:“还有你弟弟,她似乎认识他,也很怕的样子。”
陈仰的心里一震,他的脸上摆出狐疑的表情:“是吗?”
珠珠垂着头往前走:“我也没有证据,我随便说的,就是我的直觉。”
背后响起陈仰的声音:“我弟弟没见过她。”
珠珠停下来,反应迟钝的“啊”了声:“那是我弄错了……”
陈仰把手机递过去。
珠珠不但不接,手还往背后缩,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陈先生,手机放在你那吧,我不敢拿了。”
“好吧。”
陈仰敲门进香子慕的房间,他先是提了大眼妹的事,之后才表露珠珠的请求。
香子慕没说什么就同意了。
陈仰的脑海深处自动循环珠珠的那番话,微妙的眼神落在香子慕身上,他的喉结上下一滑:“香……”
“还有事?”女人的声线像秋日的河水,有股萧瑟寡凉的味道。
陈仰噎了一秒,无意间瞥到桌上的日记本跟铅笔,他想到乔小姐透露的乐谱一事,就准备以此为借口聊一聊。
“听说你在写乐谱。”陈仰语气随意的问道。
香子慕没点头,也没摇头。
陈仰在冷场的氛围里挣扎:“日记本的封皮挺好看。”
这回香子慕出乎意料的给了反应,薄薄的嘴唇甚至勾勒出了一个温暖的弧度:“故人送的。”
话音落下,唇边的弧度就消失无影。
然后就没话了。
陈仰在心里叹口气,珠珠说香子慕对他,跟对别人不一样。
分明就是一模一样。
香子慕对其他人淡漠疏离,对他也是,他们聊不来。
陈仰回到自己房间,坐在椅子上扣奶片吃,他刚放进把奶片放进嘴里,就发觉一道目光从床上投来。
“把你吵醒了。”陈仰停下把玩包装袋的动作。
朝简的背部抵着墙壁,栗发凌乱,他用发抖的手大力按着眉心,周身气压极低,呼吸很不均匀。
陈仰知道朝简不是起床气,是病情得不到抑制,他咬碎奶片咽下去,说:“要不你再睡一会?”
床里面的少年掀起眼帘,一双眼红得骇人,暴戾的气焰拢在眉间,额角有青筋鼓动。
陈仰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