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轻声道:“……看你说的。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若愿意,介时可以把他请回望北台,我们一起招待。”
罗暮衣:“……不,你别和他接触。他的话,怎么说,一句话也别信。”
罗暮衣自然不打算和风颂回望北台。她心里也有计划,魑魅海,必定是她个人要深入的。到时候她会撇下所有人。
风颂听到罗暮衣的话,眸中的暗淡却倏然渗出一抹亮。
不信。她不信那人。到底是何人。
……
“恩人请喝茶。”罗暮衣本以为凡毓醒来便会想办法离开,不想,他留在了邸舍。罗暮衣看到凡毓念诗,是个诗人。
拿着手中的茶杯,罗暮衣却目光沉沉地扫了凡毓一眼,里面的戾气几不可察。
她救凡毓,凡毓竟朝她下毒,名为“牵心蛊”,是让人成为仆从的恶蛊,他还真是一向恩怨不分,恩将仇报。
但当看着凡毓为了逼她喝,不断地自己“风轻云淡”地饮茶时,罗暮衣看着茶水,却暗暗笑了。
就他会下毒吗?她也下了。早知道他会逼她。
“不知恩人是何方人士?为何会一意前往魑魅海?”凡毓轻声问,“魑魅海近日虽然太平了些,但到底不是凡人可入,凡毓关心恩人。”
罗暮衣:“我来自风樯城。”
凡毓的手一顿,微垂眼睫,却突然抬眸,仿若充满了兴趣:“哦?小玉听闻,前段时日仙台那位仙官还来了风樯城,还倒了幽府那对贵族,可是真?此事蹊跷,恩人可撞见了?”
“当然撞见了,此事很大。”罗暮衣变着法编了一下,把幽淩一事浅浅和凡毓诉说了一通。
凡毓听后,却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
“笑幽府命不好。仙台竟能把幽府治。”
“你在绣什么?”罗暮衣却盯着凡毓的手。
他擅用千傀丝,其正伪装成普通针线,凡毓正修着一物。
“朱门宴。”凡毓放下,“恩人可愿收下,我也是想答谢恩人,才绣了此物。”
罗暮衣把此绢收下了。
……
回到屋中,罗暮衣将绢上的毒褪去。这凡毓到底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下毒。罗暮衣甚至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该装成中了点的毒的样子,这样可不暴露。
但现在的重点不是此事。
罗暮衣低头,只见绢帕上,绣着三位歌者,两位舞者,手持毒蝎,脚下,却踩着断裂的桥。
“……”凡毓。凡毓大概真的没认出她,才会这样做。
罗暮衣知道凡毓有个习惯,便是他心思深沉,喜欢将心里所想变为画作或绣物,作为留念,但旁人不晓。
桥断……毒蝎。
过河拆桥,幽家?什么意思?
罗暮衣也开始重新梳理这几日得到的线索:一,幽淩的家族一事爆出极突然,也的确如凡毓所说,风颂作为外来者,处理此事,阻力太小,像是有人推波助澜。
第二,她被引路去的魑魅海,岑煜死了,这个人当真冒进到送死么?还是有人给了什么tz消息?让他愿意放手一搏?
第三,凡毓为什么会被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