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贼人是想偷财物,最可能去的应该是那小房子。但是他们打制了梯子爬进来后,动手的目标却是对着炭窑。而且从窑里刚扒出来的木炭,可都是带着暗火,要想带走,必须得是事先准备好了防火的器具。看来,这银霜炭才是他们的目标。
秦刚便问起钱老六,前些天就叫他们去养的狗呢?
钱老六低头认错道,当时倒是去看中了两条狗,都是曾经和猎户上过山的,却是因为对方开的价格不低,就有点犹豫没定下来。现在他知道错了,明天就会买过来。
“跟着我做事,须得明白个奖罚分明。”秦刚严肃地说道,“我交待过的事,不清楚,可以来问我。但没有问的话,就必须得一板一眼地做好。养狗的事,钱老六,你没做,这个月工钱扣三贯。昨晚上守夜,三郎你能警觉,发现并赶走了贼人,有功,赏两贯。你们可服?”
“小人做事不严,甘心认罚。这损失了一窑好炭,东家还另给了奖赏,愧煞小人了,岂敢不服!”钱老六只有谢恩的心。
“事情一步步来。首先,有问题的这窑木炭赶紧清出来,窑洞修好后,抓紧时间新烧一窑,别误了城里商号那里的交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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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个问题还不算严重。
当初和仁和签的契约是七天出一批货,而实际上窑场这里是五天便可出一窑,之前出过三次,都没有误时间,所以就差不多匀出了六天,这次只是损失了一窑,时间勉强还能赶得上。
“抓紧把狗养过来,来的贼人昨晚没得手,难保会不会贼心不死还要再来。这些天不仅守夜的人要小心,白天时间也要加以防备。尤其是村子附近出现的陌生人,都要注意。”
秦刚又看了看钱老六,说:“我们做银霜炭的两个关键,一个是炭窑的结构,谅他们黑夜里也看不出什么。另一个就是最后出窑时的湿沙焖火。所以,平时这些沙子都得小心藏好,不要放在外面。等到出窑的那天尤其要小心,而且再次强调,这个步骤只能由自家的几个人操作。”
钱老六一一点头,说实话,他现在已经将自己全家的未来都拴在这窑场,拴在了秦刚身上。对于昨晚破坏与觊觎的贼人,他是恨得牙根痒痒地,心想要是被自己撞见,非得要去敲断对方的腿。
“还有,这事也不能只靠你家几个人。等会儿我们备点礼,一起去拜见一下村里的保长。”秦刚再想了想又说道。
刚才在过来的一路上,秦湛想着各种可能的问题,脑子里却总是一团乱麻,就算是看了现场之后,也不知如何处理才好。
此时亲眼看着秦刚的一条条地进行判断与应对,做得是有条不紊、面面俱到,不由地暗自佩服,也在用心地学习。
钱老六带秦刚去见了村保长,言明这是他炭场的新东家,也是有着官身的官老爷。
保长其实早就听说钱老六的炭场兴旺了起来,还带着雇用了村里好几户人家的人手,这可是仓王村这几年都难得有过的事。
而他一早便听说了昨天夜里的事情,此时见到钱家的东主本人备了厚礼前来拜见,自然是拍着胸脯保证,今后一定会关照这里。
他嘱咐钱老六可以在炭场里准备一面锣,以后一旦有事情就击锣示警,他自然也会嘱咐村里的保甲听警后,及时给予支援。
秦刚见这保长如此识体,便开口承诺,只要村里能够保证炭场的安全,他每个月会给村里的保甲捐上五贯钱的补贴,当然这钱是直接发给保长本人,由其负责支配。
保长一听还有此等好事,眼睛都笑到了耳边。最后还与钱老六称兄道弟的,甚至还让他直接领用一副弓箭去加强炭场的防卫。
待得炭场这边的事情都安排好之后,在回城的路上,秦刚突然问秦湛:“湛哥觉得,会是什么人想偷我们的银霜炭制法?”
“可能的人多了。”秦湛一边想一边说,“京城里的其它商号,事关利益,他们的嫌疑最大,找人盯住送炭的车,便可很容易地找到仓王村。此外,附近的其他烧木炭的窑主也有嫌疑,同样是烧木炭,你的为什么是银白色的?为什么还可以卖那么贵?最后,同村的、附近的邻居也有可能,看到钱家人现在有钱赚了,炭场又有围墙了……”
一路闲聊回到家,却发现李禠等在家里——他得了父亲默许,说是可以与秦刚多亲近些,于是上午就跑过来,但却扑了个空。
秦刚他们走得急,连黄小个也没带,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他就索性一直等到了现在。
李禠的人品不赖,秦刚也不想把炭场的麻烦瞒他,就说了事情的现状,也提到了暂时只能加强防护,但对于对方是谁?最终目的是什么?以及何时还会再来?再用什么手段等等的情况,却是一无所知。
“刚哥你亏得告诉我,这事情,我帮你找一个人,他一定能搞清楚。”李禠说完发现秦刚有点不信,但道:“开封府里的沙捕头,我家与他有旧恩,这个忙,他肯定能帮。”
秦刚说:“这事麻烦到官府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