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灵性的幼狐也知道他们在闹着玩,跟着嗷嗷直叫,牙一露不是咬人,反而舔了风妒恶满脸兽涎,让两人笑得乐不可抑,共乘一骑地情长意浓。
反观前头的笑声不断,脸色发青的麒麟则捂着口,忍受冲到喉口的酸液,他本身就是兽哪会骑马,两手捉着马鬃贴紧马颈,一上一下的颠簸让他雄姿俱失,成了晕马的可怜虫。
不过他也不见得多好心,见前方的一对鸳鸯情意深浓的喁喁私语,他一踢马腹与之同行,冷冷地撂下几句嘲语。
“日子别过得太惬意,留点心思留意四周,那头白虎凶得很,小心它反扑。”看谁颈长,让它一口咬住。
熟知地形的白虎精趁机溜了,追上去的麒麟和它缠斗了一番,结果为了救一个落水的小女孩,眼睁睁地看它扬长而去,还被奚落了几句。
“阿猛,那是你吃得太痴肥了,动作不若以前俐落才会被它逃了。”这下子不知又要残害多少生灵了。
“哼!我吐光了。”瞧!他瘦了一大圈,根本没几两肉留得住。
“啊!难怪一身酸味,你好臭喔!”他真没用,连马都不会骑。
麒麟瞪了她一眼,一口酸液就吐在她马前,引得她尖叫连连,直喊他脏麒麟。
“我再脏也好过你连犯天规,想想你一旦被逮回去会有什么下场吧!”他嘲弄地提醒她勿太快活,她仍是受制天规的小婢女。
净水一听,顿时花容失色地为之黯淡,纤肩一垮好不沉重,半晌不吭气的红了眼眶,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白狐的毛发。
她怕的不是严苛的天规,而是会和相爱的情郎分离,天上人间的距离何其远,当年的织女姊姊还能隔着星河遥望牛郎,她能在何处想念风二哥呢?
而且天上一日,人间一年,她的相思还未到尽头,他已是白骨一堆,到时又要到哪里寻人,难道要她凭墓缅怀过往吗?
想到此,她不由得伤心难过,为什么仙子就不能有人间情爱,她们也想要一份真情挚爱呀!
“阿猛,你少说两句,就快到临安县界了,你的苦难也将解除。”风妒恶不懂何谓天规,但他会竭力守护他所爱的女子。
“姓风的,我从没喜欢过你,你是个令兽厌恶的凡人。”麒麟斜眼一睥,满是蔑色。
“彼此彼此,虽然你不是人,我还是不乐见你和小净走得太近。”最好两人越离越远,各行各道。
“哼!愚蠢。”他眼界高得很,不会把笨仙子当宝。
麒麟脸一偏,十足地表现出对凡人情爱的不齿,风妒恶的专情不过是一时兴起,自私的人最擅长巧言令色,一旦兴头过后就弃如敝屣。
誓言有用吗?那些指天立地的违誓者还不活得好好的,无病无灾继续过日子,将誓言抛诸脑后,不复记忆。
看遍世情的神兽根本不相信什么叫患难见真情、痴心一片,以他兽目的所见所闻,还没遇过有哪个世间男人肯为心爱女子牺牲一切,顶多口头说说罢了,大难来时还不是各自飞。
“自负。”风妒恶回道。
“你干么学我口气?”讨厌的凡人。
他冷眸一瞟,“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你……”早该一口咬掉他的头,省得看了碍眼。“记得多求神拜佛,哪天搞丢了那个迷糊仙子,多求多护佑,烦死它们。”
麒麟恶笑的一讥,要他自求多福,天意难测,一时的称心不代表永远会如意,得意之时莫忘忧,平坦的道路也有绊脚的小石子。
但此言听在风妒恶耳中,他未有任何反应却露出深思神色,将麒麟的话牢记心中,他们确是来历不凡,虽然他很难相信这一仙一兽住在他到不了的仙乡。
风声渐歇,马蹄达达,散居县外的零星民房由远而近,官道上来往的商旅益发增多,高耸的城墙极目可见,载人的两匹聪骏达达地进了城,一行三人来到临安县,入目的热闹街景不逊于天子脚下的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