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要让她像从前一般效忠,却是不可能了。
于是等出了拓跋浚的房间,她就对野利都说道:“此事事关重大,非得你去办,王爷才能放心,我一介女流之辈,便安心在此守着江无法了。”
野利都不知她心中所想,听她恭维,心中得意,就满口答应了下来,直言明日便要找王爷主动请缨。
红玉向回自己卧房的路上,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玉瓶。
她看着玉瓶,神色阴晴不定。
当初她藏身卢澧居所之时,曾盗走了一瓶断前尘,而她手里这瓶,正是断前尘的解药。
红玉这人做事,惯常要留一着后手,只是她自己也没想到,这后手如今却要用来防备拓跋浚。
拓跋浚要如何让江无法闭嘴?
自然是要用这断前尘。
江无法吃了断前尘,前尘往事便一概不记得了。
到时无论拓跋浚说些什么,江无法都无从辩解。
他会变成拓跋浚手中的活傀儡。
红玉看着手中玉瓶,心想着:
王爷啊王爷,若你还念旧情,我红玉便是天下最好的下属,若你不念旧情,我红玉亦是天下最狠心的人。
另一边,李秋娘将徒弟华青叫了过去。
“还是不练?”
华青知道她问的是谁,当即答道:“师父,此女性子甚烈,动辄要死要活,徒弟也奈何不得。”
“看来她还是不练了?哼!骨头倒硬。”
师徒二人说的便是从良的妓·女魏姜。
自从她稀里糊涂地被李秋娘带到合欢宗之后,便誓死不练合欢宗采阳补阴的邪功。
魏姜之所以从良,就是为了以后再也不用卖自己的身子,李秋娘让她练这邪功,于她而言,和回花楼没什么分别。
是以无论华青如何威逼利诱,她都没有屈从。
如今她人被关在合欢宗半年多,早已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可正如宏远当初所说,魏姜此人是个有慧根的,认准了的事,轻易便不会更改。
她一心想做个良家人,从前的营生,自然就半点也不会沾。
如今她人虽狼狈,心里却觉得自己有朝一日终究能离开这地方。
她不知道,李秋娘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也是因为要留着她,日后对付宏远。
若说宏远和李秋娘有仇,那自然是没有的事。
李秋娘与宏远在武林中虽是同辈,可宏远却比李秋娘年轻了近二十岁,宏远了悟佛法,年少成名之时,李秋娘已然三十过半,断不可能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结下大仇。
真正让李秋娘记恨的,乃是宏远的师兄,掌管戒律院的宏泰大师。
宏远因佛法高深,成了行均大师的关门弟子,他的其余七位师兄,却比他年岁大得多了。
七位师兄在少林寺,既是他的师兄,又像是他的长辈,虽然少林寺都是出家人,但天长日久,也自然有几分俗世间的情分。
李秋娘知道宏泰铁面无私,若是宏远犯了色戒,那么即便他在如何心痛,也要当众惩处宏远,才能服众。
“当着江湖众人的面责打自己一手带大的师弟,再将之逐出门去,不知是何滋味……”李秋娘冷笑一声,冲着华青说道:“给她好生拾掇拾掇,明日带她来见我。”
“是,师父。”华青不敢多问,躬身行礼,退了下去。
李秋娘想起多年前在少室山下的日子。
那时候,她还是好人家的女儿,每日里待在家中摆弄针线,侍奉父母。
她家中双亲也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户,在少林寺名下的田地做佃户。
李秋娘从小便是个美人胚子,到了出嫁的年岁,更是出落得花容月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