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中,渔船航行在清透见底的海面。
洁白的燕鸥上下环绕在渔船两侧,其中有只胆大的,还飞到船舱里偷鱼吃,长长的尖嘴一张,叼起鱼就跑。
船上的人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这两天他们没正经干活,跟着盛霈走别的航线,在海上开了两天,偶尔下个网,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找了几天没找着,回岸上休息去了。
“小樵哥,他们坐补给船回去?”
黄廿廿指了指船上的船员。
徐玉樵“嗯”了声:“今天补给船到港,你要想你哥也可以回去看看,我和二哥会来接你们。”
黄廿廿忙摇头:“不不不,我才不回去。海上多好玩啊,还能和阿姨们打牌,可有意思了。”
徐玉樵瞧她一眼,心说这是还没遭过罪。
等哪天遇见大风大浪,在船上晃个一晚上,指不定第二天就跑了。
“这鸟和我们一路诶。”
黄廿廿在甲板上嚷嚷,声音传到驾驶室内。
盛霈正翘着二郎腿看书,闻言动作微顿,他记得救招儿那天,她也是指着燕鸥问,为什么海鸟和他们一个方向。
如今已是十月,连国庆假期都要过了。
他和招儿认识多久了,算算日子,差一周正好两个月。
这两个月不过洛京的短短一夏。
蝉却过完了一生。
盛霈的心静了没多久,又泛起燥意来。
二十天没见她,没听她说话,没和她聊天,一点信息都没有,有时候想她想得耐不住了,反复点开那条语音听,听到浑身燥热,闭上眼就是她乌黑的眼,雪白的肤,只好自己动手,洗完澡那点念都下不去,最后只能去甲板吹海风,吹着吹着,他又觉得能忍了。
不过二十天,他在海上呆了三年。
面对山岚,他比对这片海域时更为耐心。
“二哥,靠岸了。”
驾驶员提了一句。
盛霈回神,遥遥望了眼港口的补给船,道:“注意位置,别卡着。这阵子可能要辛苦你们跟着我空跑一阵,回头多捞几网,钱都补给你们。”
驾驶员闻言,板起脸还有点不高兴:“二哥,和我们说这话也太见外了。谁不知道我们船上的船员工资高,就上个月那些,都够这个月了,我们跑惯了,你别拿我们当外人。就说船上那么多新同事,我们都可注意了,不能给我们船丢脸。”
盛霈哂笑:“知道了,你和兄弟们回去休息几天,跑船也成,注意安全,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说话间,渔船速度减缓,方方正正地停在港口。
船员们拎着行李排队挨个下船,去个隔壁补给船,余下的人都留在猫注岛,或是搭别人的船去南沙。
盛霈望着来往的人群,神色淡淡。
分分合合都是常态,都习惯了那么多年,怎么现在就习惯不了了。
“二哥,走了!”
徐玉樵回头催他。
盛霈懒懒地应了,拎着猫下船了,慢悠悠道:“招儿,我们回家去,晚上吃点什么?下碗面,方便。”
徐玉樵和盛霈不同路,走出半天才想起来这几天的菜还在他手上,于是把塑料袋往黄廿廿手里一塞:“我得去趟庙里,你去追追二哥,指不定能追上。”
黄廿廿:“?”
“我不去!”
徐玉樵才不管她,喊:“你不是会咏春吗?怕什么,别怕!二哥打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