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沉沉的天光压下。
救护车停在废弃的高楼下,警笛声响彻街道,安静的夜晚在抓捕与逃亡中展开,只不过这些暂时与盛霈无关。
盛霈站在救护车后座,双手环胸,紧盯着坐在上面的女人。
她蜷缩着腿,捧着杯水,正小口小口喝着。
几缕黑发从她略显苍白的颊边散落,视线低垂,看医生、看地,看哪儿都行,就是不敢看他。
盛霈盯了半晌,移开视线,看向她身侧的人,问:“符哥,没事吧?”
符世熙让人拉出去挨了顿打,这会儿正拿着冰袋冰敷。
他轻嘶一声,道:“你和人打架下狠手了?他们可都还在我身上了,要不是警察来得快,说不准我得交代在这里。”
盛霈调侃了几句,问起正事:“他们不是为了‘更路薄’来的。符哥,你仔细想想,最近你还遇见什么事了?”
符世熙一怔:“不是为这个?”
盛霈轻嗤:“他们压根不想要,噱头罢了。”
符世熙蹙着眉,思索片刻,忽然道:“大概一个月前,我联系海警截了一船货,还是常见的货,专盯着沉船的那类,让我撞见了。”
盛霈微眯了眯眼,问:“地点?”
符世熙:“月光礁附近,东西应该送南渚文物部去了。难道和这件事有关系?其余事我想不到了。”
“或许是。”盛霈微顿,“等警察抓到人,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
两人说了几句,护士过来打断了他们,他们要送符世熙去医院,顺便确认山岚是否需要进一步检查。
“我没事。”
山岚摇摇头。
盛霈瞥她一眼,倏地上前,小臂微弯,往她腰间一圈,稳稳地握在臂弯,另一只手熟悉地去抱她的腿,腰腹用力,把人往肩上一放。
“坐稳了。”
他丢下一句话,抱着她直直往路边走。
山岚一呆,她悬空而坐,将底下微乱的场面看得一清二楚,还好此时是晚上,不然所有人都能看到她坐在盛霈肩上。
路边停着辆车,驾驶座忽然探出个脑袋来:“二哥!”
徐玉樵忙下车去开后座的门,见到盛霈就说:“先前他们执行任务不让我进去。嘿,二哥,我们这招不错吧,是山岚想的!”
盛霈把人往后座一塞,视线在她略显无辜的面上停留一瞬,说:“老实呆着,我和小樵说点儿事。”
盛霈反手关上门,和徐玉樵走到车头。
从后座只能看到他半截身影,从山岚的角度看过去,徐玉樵给盛霈递了根烟,男人顿了两秒,接了过去。
“怎么回事?”
盛霈咬着烟微微低下眼,薄唇微动,凑到火苗边,火舌卷上烟芯,辛辣的味道顿时散开,烟雾模糊了男人的面容。
徐玉樵收回手,又开始认错:“二哥,我去机场把人拦回来的。昨天一早,小风拿着封信来找我,说你有危险,只有山岚能救你,我没多想,就跑机场拦人去了。”
盛霈瞥他一眼:“没人拦你?”
“拦了,怎么没拦”徐玉樵有点不好意思,声音微微变弱,“机场好多人拦我,军区的人说你没事,但我这不是不放心吗,后来山岚登船走了,他们才告诉我,昨晚跟丢了,岸上的人也没看到你。”
他轻咳一声:“虽说别的岛上还没开港,要上岸一定是往南渚去。但南渚没等到人,你要是被关在船上去了深海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