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改天再来。”苏琳脚尖想外想走,被陆行云一伸手拦住,“改什么天,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请进。”
苏琳深吸了口气,看着病房里活阎王似的顾晖,脸色苍白的点点头。
陆行云将门关上,“咔哒”一声将她惊弓之鸟似的吓了一跳,下意识回过头哆嗦着将双手交握,来来回回咽了好几次唾沫一下子就哭了。
顾晖和陆珩姜面无表情,陆行云一脸玩味也没伸手,就宁星意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喂你有话就说别哭啊。”
苏琳险些要给他跪下,这么一哄她哭得更厉害了。
“咔哒”一声轻响,苏琳看到一把枪就这么指着她的额心,顾晖冷淡声线不耐非常:“哭够了吗?”
苏琳的眼泪跟装了开关似的一下子停了,胆战心惊的点头。
“有话就说。”
苏琳“扑通”一声跪在宁星意脚边,“我跟你道歉,是我害了你爸妈,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有办法我也很怕不听他的会把我撤职,我好不容易才能拿到那份工作我不能丢。”
宁星意脑子里“嗡”的一声,看着她嘴唇一张一合痛哭流涕给他讲述自己如何被逼迫修改资料助纣为虐,仿佛她也是个受害者。
苏琳仓皇道歉,她已经知道证人先后死亡,恐怕下一个就是她,华复要掩盖真相一定会杀她灭口!
顾晖搁在桌上的手绷紧,青筋毕现。
宁星意下颌肌肉抽动,精神体在他脚边若隐若现,他哑着嗓子问:“你为了保住工作,就断送了两条人命?”
苏琳捂着脸哭:“我没有办法,华复说如果我不按他说的做他就把我从塔里驱逐,当时你爸爸已经去卧底,拿到了很多资料本来能捣毁那个地下交易组织,可他们之所以能有恃无恐就是因为有塔里的人保驾护航。”
宁星意重复道:“我说,你就因为保住工作断送那么多人命?你出卖这一次死的不光是我爸妈!还有无数个卧底在里头的同袍!还有那些被挖了腺体的无辜哨兵和向导!”
宁星意声音冷冽隐含哭腔,陆珩姜侧眸看了他一眼,顾晖也抬起头,病房里一时间静得连根针掉下去都能听见。
苏琳一个劲哭,嘴里不断重复她也没有办法。
宁星意眼睛赤红,猛地转过身伸手抹了一把,“你来问。”
陆珩姜看向苏琳:“你说华复指使你修改资料,那你手上有没有证据?我查过资料,当年除了卫朔之外先后有九名学生从塔里退学,七位牺牲了,一位重伤后恢复身份在塔里工作,还有一位前几天被害。他们的上线只有一个人,但你作为记录者应该有文件留存,华复应该不会让你留到现在。”
苏琳忙说:“我有备份!”
她摘下耳环,从里头取出一个小芯片双手递上来:“我这十几年每天都戴着,每一天我都睡不好,我梦到他们找我偿命,问我为什么害他,我真的很痛苦。”
宁星意双拳攥紧,生怕一个忍不住就会跟她动手。
苏琳像是要把恐惧全都抒发出来,倒豆子般道:“华复怕他勾结地下组织的事暴露就狠心出卖了他们,陈韬觊觎弗奈早就想要除掉卫朔,那个唯一的幸存者就是陈韬,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了,这些证据加上我一定能够扳倒他们!”
陆珩姜问他:“给宁潋送药的人,是不是你?”
宁星意猛地转过身,看到苏琳点头时精神体一下子蹿了出来,獠牙几乎咬上她的脖子。
苏琳被吓得发抖,哨兵对向导的压制力也让她恐慌,“是、是我,我换了男、男装去找她的,我想让他们远离危险,只要他以后不会觉醒就不会有危险。”
陆珩姜:“是他不觉醒,你就不会有危险吧?”
苏琳被他戳穿,惨白的脸颊一下子升起红痕,尴尬地别过头默认,这一偏头就和一只虎视眈眈的白鹤四目相对。
她跌坐在地,那白鹤倏地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