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很僭越的要求,她已经住了这么久,女生的私人物品都已经在那个房间里放满了。
于筱冰想用眼神让他知道这个想法不对劲,可实际上她现在压根就低着头不敢抬起来,被他握着的那只手都像是已经不属于她了一样。
她知道裴译现在是什么意思。
呼吸急促到离谱,心脏就像被饿疯了的猛兽,要在胸腔里横冲直撞的把她给活生生践踏死。
门开了,他收起手,仍然垂眼看着她,让她开口,在等她答应让他今晚进去。
于筱冰突然抬手擦了擦脸,不想再让他的视线在她脸上过多的停留,开口声音特别小,声带还在疯狂地乱颤。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看到,我再给您重新买一条吧,好吗?”
她甚至开始想要用钱来解决这件事情了。
裴译看到了她的冷静,以及眼里此时正在不断闪动的泪花,嘴唇动了动,最后却还是微微抿了起来。
他的端方自持开始出现,身上那股突然出现的进攻感也渐渐消除,慢慢又有了禁欲气息。
这是人在经历了很多事后才会有的成熟稳重感,是一道很轻易就能被看见的无形分界线,任何生理上的需求都可以被更高层级的思维控制住。
他是男人,不再是少年。
也就不到叁口烟的时间过后,裴译的声音不再低哑,又变得温和了起来。
“上周五的事我刚听班珍说了,是郭义翔他们说得不对,你不要放在心上。”
于筱冰等了好久才等到了他的这句话,眼圈一热,差点就要在他面前哭出来了。
她本来也觉得他能够安慰她一声,这件事应该就能直接过去了,可那股委屈底下就像是还藏着一个忍耐了多年的黑洞。
他最好是到这里就停下来,别再想着她容易上钩就过来跟她随便玩玩,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对他做什么。
……要得到他的心,除了让他也爱上她,其实还有另一个方法。
她只是不想让自己这辈子真的被人给糟蹋成那样。
她还有怕她嫁不出去就给她攒了二十万彩礼的爸爸妈妈,还有总在过年回家时帮她在亲戚面前说话的弟弟。
“我知道他们不对,没事的。”她忍耐着想哭的冲动,抬眼看着他,这是今晚她第一次直视他的眼睛。
“谢谢您能关心我,裴总,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说完又把头给低下去了,连钥匙都没拔掉,直接转身就走了,到楼道的时候眼泪就已经完全停不住了。
她肩膀颤抖,哭得厉害,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印象中很多年都没有像这样情绪激动过了。
下楼后于筱冰就又走到了那条黑暗无人的河道边上,坐在河边长椅上垂着头哽咽抽泣。
泪眼朦胧地看着河里散落的灯光时,于筱冰突然很想要回家,就像小时候那样沿着小路跑回去找奶奶,让她给她弄点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