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不敢,看来还是想逃脱这无妄之灾做做草民。
虞宋刚练完长缨枪,如今正坐着喝茶休息,梨花树下是另一个马甲在练,风姿绰约,似天上仙,衣角凌空飞转间,有几分在修仙界风采,也是一等一的人中龙凤:
“此等琢磨甚多之人,也是寻常。”他缺人将他逼到绝路。
马甲练枪的身法到了最腾挪云雾,精妙绝伦之际,秦疏虽然习惯了靠马甲的耳目千里,时刻分心,这一刻却罕见地,和马甲都被吸引住了。
庭院寂寂,秦疏回过神,虞宋才问:“楚帝说话,谁听了?”风一过,秦疏揉揉眉心,抬手做终止意思状:“我的错。”
方若廷的话却隐隐传来,叫马甲们享食点心的动作一顿:“臣愿为陛下与公子,效犬马之劳!”
秦疏一怔,而后轻轻地微笑起来。澹台衡瞧着马甲收了势,正转头。本体拈着点心轻松说:“不见强风不敢改舵者,都这样说了。”
虞宋也看本体:“为陛下效劳之句,甚至还加上你我。”
放在往日,这等诛心之言是会连魏骆都出声劝阻的,毕竟不是什么天潢贵胄,皇子嫡孙,怎敢与陛下并列?秦疏甚至会怀疑此人是故意如此撺掇。
但方若廷这种才在御前吓破了胆的人都敢这般说
“只能说明,在楚帝面前摇摆的人,都被楚帝的言语说辞说服,下定为着楚帝的信赖看重搏一搏了。”
那么,他们呢?
虞宋:“偏听者暗,兼听者明,我们往日在纯臣中斡旋,就是为让楚帝觉得,我们不惧他广开言路,甚至不在乎近臣进谏弹劾。”
秦疏手指点着石桌。但怎么可能不在乎呢?莫说多疑者最容易被挑拨,就算是明君圣贤,听多了亲近之人的谗言,也难保不受挑拨。
她叹:“所以还是帝制难做决断。”哪怕这天下有一隅不是楚的天下,她也不至于处处计量不留余地。
要一点弹劾也不能有,又不能叫楚帝觉得她与马甲们蒙蔽了他的视听,便只能一黑一白。
澹台衡在近侧,虞宋便只能远。
一表一里。
既叫那些臣子真把她当做二皇子、未来储君似的人物敬着信着,又要叫他们自己顾忌楚帝的多疑脾性,不卯足了劲在楚帝面前为自己进言徒惹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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